云南師宗:黑耳人的“母親節(jié)”
作者: 田昌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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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的黑耳,田疇疊翠,稻花飄香,處處一幅幅田園風(fēng)光的景象。每逢農(nóng)歷六月的第一個亥日,居住在黑耳的壯族同胞迎來了一年一度的“母親節(jié)”,母親節(jié)那天,家家戶戶包粽子,以表達(dá)壯家人對母親的崇敬和對生命的崇拜。黑耳壯家人包的粽子成柱狀,形似馬腳,所以俗稱“馬腳桿”,母親節(jié)即將來臨的前一天,家家戶戶采摘來一捆捆竹葉、蘆葦葉、草果葉等天然葉子,再準(zhǔn)備精選上乘、顆粒飽滿、潔白圓潤的黑耳老品種糯米和上等的火腿干巴,將火腿干巴切成一根根手指大的條狀,拌上磨成粉末八角、草果等天然香料,一切都準(zhǔn)備就緒,晚飯過后,一家子男女老少圍著旺旺的火塘,包起了粽子。黑耳壯家人包粽子很特別,在預(yù)先鋪好的葉子上,盛上一勺糯米,在糯米間加上一根火腿干巴,然后卷起葉子,用稻草或藤草裹扎成柱狀,其次,包粽子用的葉子也非常講究,可以根據(jù)人們不同的口味和愛好,選用不同的葉子,竹子葉包的粽子淡淡清香,草果葉包的粽子香味撲鼻,蘆葦葉包的粽子飯粒分明、清香可口。等到粽子包好,差不多到了深夜,用水泡上四五個小時,等到第二天天明便可以煮粽子,煮上兩個小時,壯家人在“母親節(jié)”的節(jié)日里就可以及時吃上粽子。黑耳人過“母親節(jié)”,正值稻谷吐穗,秋碩即將來臨,農(nóng)忙已逝,作為稻作民族的壯家人自然不會忘記耕牛,所以在為自己包粽子的同時也為耕牛包粽子,讓耕牛跟主人一起享受著節(jié)日的待遇,表達(dá)壯家人對耕牛的尊重。據(jù)當(dāng)?shù)乩先酥v,以前在“母親節(jié)”這一天,當(dāng)?shù)剡有祭水田和招魂的習(xí)俗,家家戶戶到田間地頭殺雞“招魂”,祈望招來人丁興旺、五谷豐登、禽畜滿圈。時至今日,很多習(xí)俗都已經(jīng)流逝,但千百年來,黑耳人過“母親節(jié)”的習(xí)俗從來沒有間斷,代代相傳,究竟何時興起,沒人說得清楚,更沒有人考證過,但與1910年在美國維州宣布在該州設(shè)立母親節(jié)相比,至少要早得多,至于對包粽子習(xí)俗的緣由和來歷,也是眾說紛紜,主要流傳兩種,一病蟲害說,很久以前,一對壯家夫婦辛辛苦苦盤的幾畝田,正值稻谷抽穗之時,突然被蝗蟲襲擊,夫婦兩正一籌莫展之時,經(jīng)過睡夢中仙人指點(diǎn),將肉包在粽子里吃掉,寓意把蝗蟲吃掉,夫婦兩照此一做,病蟲害就沒了,稻谷煥發(fā)生機(jī),此后代代相傳;二招魂說,出于對生命的崇拜,“母親節(jié)”這一天,黑耳壯家人將肉包在粽子里,寓意著生命的孕育、繁衍和起源。
黑耳壯家人過“母親節(jié)”,沒有像西方人那樣給母親送禮物以表孝道,而是通過包粽子、招魂等系列活動,來反映黑耳壯族先民對生命起源的求索以及對生命的崇拜,以表達(dá)黑耳人對母親的崇敬,與西方人過“母親節(jié)”相比,黑耳人的“母親節(jié)”更像一個謳歌生命、歌頌生命的節(jié)日,頗有母氏時代的遺風(fēng)。在黑耳壯族先民看來,世界上的萬事萬物生命起源都來源于雌性,即母性,所以黑耳壯族先民通過舉辦一系列含蓄、原始的活動,來表達(dá)黑耳壯族先民對生命的孕育、繁衍的渴望,這種古老的文化現(xiàn)象有別于一般部落群體對生殖器直接崇拜的現(xiàn)象,更體現(xiàn)了黑耳壯家人含蓄的性格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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