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产欧美日韩精品视频二区_国产激情怍爱视频在线观看_免费看日韩无遮挡精品毛片_成年大片免费视频播放无广告

· 用戶注冊 · 設(shè)為首頁 · 加入收藏 · 聯(lián)系站長 · ·
僚人家園
-什么是壯民族?
他們是百越人的直系后裔,中國人口最多的少數(shù)民族(1700多萬),壯侗語族里的一個典型代表;形象地說,壯族是粵人(廣府人)的表親,泰族人、老族人、傣族人、撣族人的堂兄弟。
-什么是僚人?
分布于中國西南地區(qū)及越南北方的壯族、布依族和岱-儂族,從歷史淵源、語言文化、風(fēng)俗習(xí)慣以及分布狀況來看,是共性大于個性的同一人群,本站遵循其普遍自稱“布僚”Bouxraeuz(我們的人),將之統(tǒng)稱為——僚人。
 | 網(wǎng)站首頁 | 文章中心 | 下載中心 | 圖片中心 | 雁過留聲 | 僚人家園 | 僚人商城 | 
您現(xiàn)在的位置: 壯族在線 >> 文章中心 >> 僚人文苑 >> 文學(xué)篇 >> 文學(xué)作品 >> 正文 今天是:
大型電視連續(xù)劇《瓦氏夫人》劇本·第十九集
作者:梁越    文章來源:本站原創(chuàng)    點擊數(shù):    更新時間:2007-11-26    
      ★★★★ 【字體:

大型重大歷史題材30集電視連續(xù)劇《瓦氏夫人》劇本

第十九集

→大型重大歷史題材30集電視連續(xù)劇《瓦氏夫人》劇本創(chuàng)作說明→

→歡迎進入論壇專帖參加評論→

←第18集←

 

19

 

1、  義軍大營帥旗之下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  阿花走到帥旗之下,扶起了盧蘇和王受。

  花:“〈面向義軍站立〉各位頭領(lǐng),義軍貝儂們,都起來吧!〈指著‘岑’字帥旗〉阿猛老爺是被官軍逼死的,這些年,你們打著他的旗號,替他申冤,要為他復(fù)仇——〈躬身抱拳〉我岑氏花要感謝你們!”

眾頭領(lǐng):“〈激動地〉夫人——”

  花:“義軍貝儂們,我們抗?fàn)幍谋疽,并不全是替阿猛老爺打抱不平,而是要改變官府對邊地百姓貪暴的現(xiàn)狀,是要讓皇帝老爺和朝廷改變對邊地壯人的態(tài)度!你們受了傷,流了血,有的弟兄不惜丟了性命,壯人百姓更感謝你們!”

        義軍士兵中有人抹起了眼淚。

  花:“可是,貝儂們,你們想過沒有?既然我們不反朝廷,那為什么要殺官軍呢?官軍他再狠,再兇,也是國家的軍隊,他們不犯我們,我們?yōu)槭裁匆⑺麄兡?阿猛老爺直到死,也沒有下令向官軍射過一枝箭!〈眼睛含淚,語調(diào)哽咽〉既然貝儂們還打著阿猛老爺?shù)拇笃,就不要違背他的心意哪!”

  蘇:“〈高聲插話〉夫人說得對!義軍貝儂有七萬人,如果全部殺向官軍大營,雙方就成了尸山血海,官軍的兵也是普通百姓的娃崽,我們厚道的壯人難道忍心下這個手嗎?何況,殺過去,我們就真成了朝廷的死敵了!這不是我們想要達(dá)到的目的。 

  受:“〈仰天大叫〉祖公老爺啊,難道要讓官軍把我們斬盡殺絕嗎?我們這樣做,也不過是求一條生路!”

頭領(lǐng)甲:“我們就是死,也要死出個樣子來!”

義軍士兵群情激動,充滿矛盾,既不愿以朝廷為敵,又充滿了求生的渴望。

有的士兵把刀狠狠地插到地下,跪地大哭。

        阿花夫人擺擺手,全場又安靜了下來。

 

2、  義軍大營外山道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  一名義軍探子伏在馬鞍上,縱馬狂奔,朝大營中奔來。

        山道崎嶇,探子狠擊馬鞭,揮汗如雨。

 

3、  義軍大營帥旗之下 日——外

  花:“〈抱拳拱手〉貝儂們,我們不能那么做啊!我們壯人也是堂堂的中華子民!阿猛老爺?shù)难,和貝儂們的血,會讓皇帝老爺明白這個道理。新來的總督老爺,他再狠,我阿花也不怕。我阿花愿和你們的大頭領(lǐng)一起,赤手空拳去見他,讓他明白他們眼中的反民心里想的是什么?”

眾頭領(lǐng):“〈急了起來〉夫人,不能去啊!”

頭領(lǐng)甲:“那是送死啊夫人!”

  花:“〈擺擺手〉就是毒蛇窩,就是虎狼陣,我阿花也要去!你們的大頭領(lǐng),是阿猛老爺?shù)拇罂偣,我阿花是阿猛老爺(shù)姆蛉,如果要死,那就讓我們田州岑門家族的血先流個干凈吧!”

      有些頭領(lǐng)哭起了來,義軍士兵也不斷抹著眼淚。

  受:“〈沙啞著嗓子〉決不能讓夫人先死,貝儂們,我們都空著手,挺著脖子,到官軍大營去!”

        王受說罷,帶頭往外走。

頭領(lǐng)甲:“寧死在河海,不倒在泥潭,我們空手到官軍大營去!〈也隨著往外走〉”

        悲憤的義軍們紛紛扔了刀槍,丟了箭袋,潮水一般轉(zhuǎn)身跟在王受身后。

        正在這時,探子奔馳入營,邊馳邊喊。

  子:“報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 探馬馳到帥旗之下,面向眾頭領(lǐng)滾鞍落馬,王受和眾頭領(lǐng)的腳步停下了。

  子:“〈跪稟〉大頭領(lǐng),各位頭領(lǐng),官軍的前線大營全是空營了——”

  受:“〈大驚〉什么?”

  子:“新總督把外省的客軍都撤回了本省,現(xiàn)在不僅我們的正面沒有官軍,就連南寧也不過只有千把人的官軍駐守!”

        眾頭領(lǐng)目瞪口呆,空氣瞬間靜止了一般。

  受:“〈躍步上前,揪著探子的衣領(lǐng)〉有沒有搞錯?你,沒有看走眼?”

  子:“〈再拱手〉二頭領(lǐng),我的馬快,我們一撥探消息的貝儂就讓我連夜跑回,免得大家像老虎撲麻雀,白費力氣!新總督王守仁老爺不僅下令撤回了前線大營的所有官軍,他自己只帶百多個隨從,夜晚和白天都不帶停,就這樣趕往南寧,聽總督行轅的軍校一路揚言,新總督王守仁老爺不想以我們?yōu)閿。他要親身到壯人中間,慰問死傷和窮人,發(fā)放錢糧!聽說王老爺從梧州督府衙門出發(fā)時,大營中有很多將軍老爺苦苦攔阻,怕像他這樣的一品大員被我們抓了,殺了,損了皇上和朝廷的臉面,可王老爺不顧,把阻攔他的將軍們都關(guān)了起來,現(xiàn)在,估摸總督行轅已到南寧。而且,南寧沒有布防,幾乎是一座空城!”

  受:“唔?”

        眾頭領(lǐng)一時面面相覷,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    帥旗之下,林氏夫人突然眼睛一閉,虛脫昏倒。

阿花和岑芝忙把她抱住。

  花:“姐姐——”

  芝:“親阿婆——”

  蘇:“二夫人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 眾頭領(lǐng)手慌腳亂,幫著阿花和岑芝把林夫人抬入一個竹搭小屋中。

 

4、  竹搭小屋  日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  阿花一勺一勺地給林氏夫人喂著米湯,岑芝在一旁替祖母掖著蓋著的薄被角。

林氏夫人:“〈一邊吞咽著,一邊用感激的目光看著阿花〉阿花妹,這兩年要是沒有你,我和芝兒可就,活不下去了啊!”

  花:“別這樣說姐姐,邦彥也是我的兒子,芝兒也是我的孫子,姐姐你說,離開你們,我能到哪里去呢?不管多難,多苦,我想,就是死,我們?nèi)齻人也要死在一起!”

林氏夫人:“〈哽咽起來〉陽間的事情,陰間的祖公老爺和親人們都看著呢!老爺他會多高興!他把田州岑氏一門的血脈都托付給了妹妹,他可真真是托對人了呀!”

  芝:“阿婆,親阿婆,你們都是芝兒的親人,芝兒死也不離開你們!”

  花:“〈微笑著喂了林氏最后一口米湯,摸了一下岑芝的頭〉芝兒,到外面把老總管和你王阿爺叫進來!”

  芝:“哎——〈轉(zhuǎn)身出屋〉”

        不一會兒,盧蘇和王受入內(nèi),垂手恭立。

林氏夫人掙扎著欲起,阿花忙制止,林氏夫人只好閉上眼睛養(yǎng)神。

  蘇:“二位夫人有何吩咐?”

  花:“貝儂們都想通了吧?”

  受:“〈拍拍自己的額頭〉義軍貝儂們好像是想通了,可我沒想通!照我的脾氣,該打下南寧,打下湖廣,讓皇帝老爺瞧瞧,我們都不是軟柿子,讓他們隨意捏的!”

  花:“〈笑了笑〉新總督王老爺都不怕讓你抓,你還擔(dān)心什么?找你們來商議的是,我們該派人去求撫了!”

  蘇:“〈感慨地〉這幾年的戰(zhàn)火動亂,田里都長滿了野草,貝儂們也該回家清清自家田里的雜草了!”

 

5、  南寧駐軍營地中軍大帳  日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   營地中的中軍大帳內(nèi),王守仁端坐主座上,駐軍將校分立兩旁。

         將領(lǐng)們對撤軍十分不理解,人人臉色難看,但又不敢發(fā)作。

王守仁:“〈繼續(xù)侃侃而談〉皇上和朝廷用銀子給我們裝備了盔甲刀劍,喂飽戰(zhàn)馬,還給將士們發(fā)餉銀,養(yǎng)活妻兒老小。將士們的職責(zé)就是抵御外敵,保境安民。而如今,和我們這些堂堂大明軍隊對峙的,卻是邊地貧苦至極的大明朝的壯人子民,豈非滑天下之大稽!”

 

6、  南寧官軍駐軍大營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  義軍信使正在官軍士兵的押送下,神態(tài)自若地走向中軍大帳。

 

7、南寧駐軍營地中軍大帳  日——內(nèi)

軍官甲:“〈朝帥座拱拱手,委屈地〉大帥有所不知,您老遣散官軍不打緊,萬一這些亂民趁亂攻城,照目前這般空虛,南寧城守不住,而且很快就會全省淪陷,到那時,大帥您,可就——”

王守仁:“〈擺擺手〉此言差矣!就算他們攻下了廣西,又能怎么樣,大明有兩京一十三省,他們能全攻下來嗎?諸位放心,本帥心里明鏡似的,你們號稱三省之軍,但真正能戰(zhàn)的不過是數(shù)千之眾,姚鏌總督之所以遲遲不愿進攻,也是慮及于此。而壯人的俍兵,卻是天下聞名,他們有七萬之眾,還有盧蘇、王受這些老謀深算的頭領(lǐng)。他們真要鐵心和朝廷作對,早就打下兩廣,打下湖南,威逼南京了。他們沒有這樣做,不是明擺著嗎,只要朝廷處事公正,給他們一條生路,他們還造反嗎?”

軍官甲:“〈一時語塞〉這……這——哎!大帥呀,您老文能成為一代宗師,武能百戰(zhàn)百勝,末將是說不過大帥,可,這棋也忒險了些!”

王守仁:“〈笑著擺擺手〉不險,不險!本帥看呀,也許,他們求撫的軍使,此刻正走向大營哪!”

        話音未落,一軍士急步入帳。

  士:“〈單腿跪稟〉稟大帥,叛軍求撫軍使求見大帥!”

        眾將驚奇地望著軍士,又望望著王守仁,不禁折服。

王守仁:“請叛軍,不,請義軍軍使!”

  士:“〈立起〉是!〈轉(zhuǎn)身出帳〉”

 

8、義軍大營帥帳  日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   盧蘇和王受高坐帥座的主次座,召集眾頭領(lǐng)議事,討論軍使帶回來的口信。

頭領(lǐng)甲:“大頭領(lǐng)和二頭領(lǐng)不能去!天下的河有多少道彎,官家的腸子就有多少道彎,這些年我們上官家的當(dāng),數(shù)都數(shù)不清!兩位頭領(lǐng)是義軍貝儂們的主心骨,萬一有個三長兩短,我們——〈看著盧蘇的神色,停頓了一下〉”

  蘇:“說下去!”

頭領(lǐng)甲:“反正,在下不同意大頭領(lǐng)和二頭領(lǐng)一同去南寧,去見那個什么鳥總督!要去,只能去一個!”

頭領(lǐng)乙:“是啊大頭領(lǐng),你們中的一個人去,就算有什么事,另一個頭領(lǐng)還能領(lǐng)著我們把人救回來,可——這鳥總督也太擺扯了,硬要讓你們兩個一道去,難擔(dān)保不是一個圈套。 

盧蘇走下帥座,踱起步來,王受也站起來,眾頭領(lǐng)眼睛盯著兩位主帥,又驚又疑。

 

9、義軍大營帥帳外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  衛(wèi)兵見到阿花夫人來到,急忙施禮。

夫人略一點頭,走入帳中。

 

10、義軍大營帥帳內(nèi)  日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  見到阿花夫人入帳,眾頭領(lǐng)齊向夫人躬身施禮。

眾頭領(lǐng):“阿夫人!”

盧蘇、王受大喜,急上前。

  蘇:“阿夫人,脖硬不過刀,人刁不過理,我們正有難決的事吶!”

  花:“〈抱拳還禮〉各位頭領(lǐng),我知道你們正為什么事發(fā)愁。阿花雖是個女人家,也要替貝儂們的出路著想,試想想,我們還有別的路可走嗎?當(dāng)初,是姚總督不接受招撫,非要斬盡殺絕,如今,既然官家接受我們招撫,我們還有什么話可說的呢?思恩府和田州的亂事因阿猛老爺而起,我們義軍貝儂們這兩年打的也是替他報冤復(fù)仇的旗號,我阿花愿意和大頭領(lǐng)、二頭領(lǐng)一塊去南寧!”

眾頭領(lǐng):“〈大驚〉夫人!”

夫人:“〈擺擺手,不讓他們說〉各位頭領(lǐng),也許總督老爺會殺了我們?nèi),但他也會從此招撫了義軍貝儂們,如果是這樣,也值了!想想看,壯人百姓這兩年過的是什么日子?家家戶戶的田里長滿了雜草,老的和小的有吃沒得吃,有穿沒得穿——〈頓了頓〉不能再讓我們的父老再過這樣的日子了!如果我們?nèi)藘e幸不死,還能夠回來,我阿花還要和你們商量著怎樣幫助百姓們恢復(fù)種田養(yǎng)畜,填飽肚子的大事!”

  蘇:“〈激動地〉阿夫人這樣深明大義,還有什么說的!”

  受:“干了!拼了這條老命,換來父老百姓能過太平日子,值了!”

        眾頭領(lǐng)齊唰唰向三人下跪。

眾頭領(lǐng):“〈感激萬分地〉夫人,大頭領(lǐng),二頭領(lǐng)!”

 

11、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南寧官軍大營轅門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  從轅門外到中軍大帳,排了兩列衣甲燦然的軍士,他們挺身而立,威武雄壯。

        轅門正中,掛著一個巨大的牛皮鼓,一名軍士赤膊敲鼓,有節(jié)奏地連擂三通。

        總督府中軍旗牌官從帥帳中出來,挺身向大營門口傳呼。

中軍旗牌官:“傳阿夫人、盧蘇、王受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 間隔一陣距離,又有一個傳呼。

又一個傳呼:“傳阿夫人、盧蘇、王受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 阿花夫人在前,盧蘇、王受在兩側(cè),三人同時出現(xiàn)在轅門。

        三人面不改色,穿過兩列長長的軍陣,不緊不慢地走向中軍大帳。

 

12、南寧官軍中軍大帳  日——內(nèi)
       
王守仁端坐帥位正中,正襟危坐,面容清雋威嚴(yán)。

        帥座兩側(cè),是兩排全盔全甲的武將,人人面容整肅。

        三人不慌不忙地走到帥座跟前,行單腿跪的軍禮。

  人:“草民參見大帥!”

        一陣沉默,三人半跪著,不敢抬頭。

良久,王守仁慢慢走下來,扶起了阿夫人。

王守仁:“阿夫人,請起!〈臉色一變,大喝〉左右,將盧蘇、王受拿下!”

        兩側(cè)奔出軍校,押住了盧蘇、王受,全場震驚。

        阿花夫人臉色一變,正要說話,王守仁擺擺手,走上帥座。

王守仁:“本帥既然決定招撫你們,決不失信!明天本帥要親入爾等大營,撫揖慰問,也決不帶著一兵一卒!但是思田之亂,以爾等兩人為首,對抗朝廷官軍,擾害地方,牽動三省,若不以國法懲之,何以泄軍民之憤?來人啊,將二人在轅門之下各杖一百!”

  校:“是!”

        軍校拖起二人,就要出帳。

王守仁:“〈揮手〉且慢,準(zhǔn)許二人著甲衣受杖!”

  校:“是,大帥!”

        盧蘇、王受一邊被拖出去,一邊激動萬分。

  蘇:“大帥,草民代邊地壯人百姓謝大人了!”

  受:“草民就盼著這一天哪,大帥,您老真是青天大老爺呀!”

夫人:“大帥,亡夫岑猛從無反心,卻遭官軍以謀反之罪討伐,死于非命,因此思田地方民變蜂起,禍延數(shù)年。今得大人開恩,如撥青天見日月,亡夫之冤從此可以伸了!草民代田州岑門一族謝大人了!〈再次跪下〉”

王守仁:“〈再次扶起阿花〉夫人請起,請起!〈指著帳外〉請夫人到轅門之下,與盧王二頭領(lǐng)一道和本帥立誓,決不相欺!”

        阿花激動地和王守仁步出大帳。

 

13、南寧駐軍大營轅門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王守仁站在轅門帥旗之下,剛受杖完畢的盧蘇、王受被軍士扶著和阿花站在跟前。

王守仁:“思田之亂,事由邊吏貪功而起,皇上和朝廷已經(jīng)認(rèn)識到這一點;而此事禍延數(shù)年,牽動三省,罪在你二人。你二人即已受罰,此事就此了結(jié),爾等營中弟兄,都是無辜的壯人百姓。本帥今與阿夫人,與爾二人,按壯人風(fēng)俗殺雞立誓,決不相欺!”

        說罷,王守仁鄭重地和三人看著軍士殺雞滴血,遞給四人每人一碗。

王守仁:“〈將雞血抹到臉上,剩下的一飲而盡,將碗扔到地下〉雷神布伯在上,本帥誠心招撫壯人百姓,如有相欺,天打五雷轟!”

  花:“〈也把雞血抹到臉上,飲盡雞血,扔碗〉雷神布伯在上,壯人百姓永為大明子民,為大明屏衛(wèi)南疆,使朝廷永無南顧之憂,如有相欺,我阿花粉身碎骨!”

盧蘇、王受:“〈抹雞血,扔碗〉如有相欺,粉身碎骨!”

        帥旗紛揚,四人相顧而笑。

 

14義軍大營外山道  晨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青衣小帽的王守仁和儷兒騎著馬,在文官隨從的陪同下,往義軍大營款款而來。

 

15、義軍大營內(nèi)  晨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王守仁一行一入營中,義軍全體齊唰唰跪下。

全體義軍:“〈感動地齊呼〉皇上萬歲!大明國萬歲!”

         義軍士兵們熱淚盈眶,歡聲雷動。

         王守仁騎著馬,向歡呼著的義軍左右作揖拱手,微笑著點頭。

         儷兒跟在父親身后,也十分激動。

畫面之外:是王守仁向嘉靖帝上奏書的聲音——

王守仁畫外音:“故自兵興以來,遠(yuǎn)近軍民往往亦有哀憐其志,而反不直官府之為者!饕母娣Q官兵未進之先,猛尚遣人奉表朝賀貢獻(xiàn),又遣人赍本赴京控訴;官兵將進之時,猛遂率眾遠(yuǎn)遁,未嘗敢有抗拒。以此言之,其無反叛之謀,蹤跡頗明。今欲仍設(shè)土官以順各夷之情,而若非岑氏之后,彼亦終有未服。故今日土官之立,必須岑氏子孫而后可。

 

        王守仁對義軍講話的畫面。

義軍紛紛丟下刀槍,集體出營的畫面。

        盧蘇、王受、阿花熱淚盈眶的畫面。

        淡出——

 

16田州土司府演兵場、高聳的鐘鼓樓、威嚴(yán)的土司府大門等空鏡頭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演兵場雖空無一人,卻還保留著石鎖、栓馬樁等物件。

        高高的鐘鼓樓上,銅鼓雖有殘破,卻無形中散發(fā)著一種氣勢。

        土司府大門的石獅子仍神情威嚴(yán),“田州指揮同知衙”字樣斑駁陸離。

 

17、田州土司府廊道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    一行人急步匆匆,走動著不同的腳。鏡頭上移——

岑邦相和其母韋氏、表舅陸玉等一行人志得意滿地走向土司府大堂大門。

 

18田州土司府大堂  日——內(nèi)

岑邦相穿著一新,在韋氏和陸玉的陪同下神氣活現(xiàn)地走入大堂。

岑邦相東瞧瞧西望望,喜不自禁,踱到土司主座上,拍拍衣裳,才坐下。

岑邦相:“〈一拍驚堂木〉升堂——”

陸玉等一干人迅速得意地裝模作樣分立兩旁,占居了主要位置。

韋氏則坦然地坐在主座旁的次座上,瞪著一雙金魚眼睛,望著眾人。

  玉:“〈往門外傳呼〉老爺升堂嘍——”

 

19、田州土司府大堂門外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等在另一側(cè)門外的盧蘇等眾吏目急忙魚貫而入。

 

20、田州土司府大堂  日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  盧蘇率眾吏目入內(nèi),看到陸玉等人已站了主要位置,只好站在不顯眼的位置上。

岑邦相新鮮勁沒過似的,東張西望,看到眾人站定,才回過頭來。

岑邦相:“哈哈,哈哈,〈拍了一下手掌〉想不到啊想不到,風(fēng)水轉(zhuǎn)過來轉(zhuǎn)過去,又轉(zhuǎn)到本老爺?shù)纳砩狭税!本老爺命苦啊,事事受人欺壓,可真還別說,就是有當(dāng)土司老爺?shù)拿∠仁抢洗蟮蕉礁瞄T為吏不回來了!后來老二也死了,這把交椅就輪到本老爺來坐坐了!”

  玉:“〈惡狠狠地〉哼,我這個表舅爺更命苦,被人像攆兔子一樣攆到懸崖邊上,要不是祖公有眼,下面長出一棵樹來撐著救了我,我今天早已經(jīng)是孤魂野鬼了!〈厲聲地〉黃維、鐘富——”

黃維、鐘富:“〈撲通跪下〉表舅爺——”

  玉:“〈踱到兩人面前〉說吧,是下油鍋,還是浸水塘?”

         兩人低頭不語,盧蘇眾土官也沉默著不說話。

  玉:“〈高聲地〉來人啊!”

岑邦相:“〈揮著手〉哎,慢——表舅呀,眼下是用人之際!”

        眾土官紛紛求情。

土官甲:“〈作揖〉表舅爺,兩位頭領(lǐng)是奉阿猛老爺之命,怪不得他們呀!”

土官乙:“是呀是呀,表舅爺大人有大量呀!”

  蘇:“〈朝岑邦相拱手〉老爺,要論對表舅爺?shù)淖镞^,我盧蘇最大,就請表舅爺把我丟下油鍋,扔下水塘吧!”

岑邦相:“〈站了起來擺手〉不能這么說不能這么說,兩位頭領(lǐng)請起!”

黃維、鐘富:“〈起身,拱手〉謝老爺!”

岑邦相:“今天我坐了這把交椅,我就說了算!誰都不許提以前的舊帳,表舅,看你那能耐!”

  玉:“〈堆笑〉嘿嘿,還是表外甥老爺有出息,有能耐,有福氣!”

岑邦相:“〈陶醉在得意洋洋之中〉說的好!說的好!本老爺愛聽,哈哈,本老爺愛聽嘛……”

  氏:“〈等岑邦相笑畢,拉長聲調(diào)〉從今兒起,你們要知道,在這府里,誰的規(guī)矩最大,誰的話最算話!〈揚起臉來,對著盧蘇〉盧老總管,你說呢?”

  蘇:“〈上前〉太夫人的話我明白!從今以后,我愿將總管的差事,全部交給表舅爺!”

       聽了這話,陸玉一臉得意。

  氏:“〈故作安慰〉按說呢,田州土司還有今天,還能存岑門一脈當(dāng)田州的老爺,盧老總管有大功勞,可是呢,那陣子是那陣子,這陣子是這陣子,一個老爺有一個老爺?shù)囊?guī)矩,你是府里的老人了,你說是吧?”

  蘇:“是,是!太夫人說得是!在下不當(dāng)這個總管,倒也落個輕松,只有一事,請?zhí)蛉撕托吕蠣攧?wù)必急辦!”

岑邦相:“〈擺出一副新官上任的架式〉什么事?”

  蘇:“阿夫人和林夫人、老爺?shù)挠H侄兒岑芝還在鄉(xiāng)下居住,還應(yīng)把他們請回府居住才是?”

岑邦相:“〈一拍案桌〉放肆!”

        盧蘇一時語塞,不能理解地望著有些歇斯底里的岑邦相。

岑邦相:“他們回來,我們到哪兒去?要不是他們,本老爺能在鄉(xiāng)下受苦那么多年嗎?”

  氏:“〈紅著眼睛,故作委屈地〉我和邦相在鄉(xiāng)下穿土布,吃糠咽菜,他們在府里吃香的,喝辣的,穿金戴銀,什么時候想過我們,F(xiàn)在我們回來了,該換著他們?nèi)L嘗滋味了!”

  玉:“〈聲調(diào)怪異地〉哈哈——,這也是個好事!把我們呆過的年數(shù)呆完,把我們吃過的苦,受過的罪嘗完,〈朝岑邦相拱拱手〉邦相老爺他,會開恩的!”

        盧蘇一甩袖,一聲不吭地就要往走。

岑邦相:“哎,哎,老總管,本老爺還有話呢!”

盧蘇立住了腳。

岑邦相:“他們畢竟是本老爺?shù)拈L輩和侄兒,麻煩老總管和黃維、鐘富去一趟,就說田州城殘破,等日后重建住處,再請他們回來!還有,他們養(yǎng)田,都要收歸土司府,他們的吃喝,嘿嘿,本老爺會從土司府派人給他們送的!”

  蘇:“〈半轉(zhuǎn)過身來,怨憤地〉遵——命!”

黃維、鐘富:“〈惶惑地出列躬身〉遵命!”

        盧蘇在前,兩人在后,相隨著走出大堂。

  玉:“〈看著三人背影,得意非凡〉哈哈哈,哈哈哈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 眾土官面面相覷,驚疑不定。

 

21、田州土司府大門外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盧蘇、黃維、鐘富三人一聲不吭,臉色陰沉,陸續(xù)翻身上馬。

盧蘇在前,黃維、鐘富隨后,三人一縱韁繩,馬跑動了起來。

 

22、鄉(xiāng)下阿花所住村落村口大樹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一群人敲著鑼吹著嗩吶,扛著豬頭來到古樹樹根,恭恭敬敬地擺放豬頭,倒酒點香。

為首老人〈陸阿公〉:“樹祖公啊,今年的大祭,到底還是我們陸黃兩姓分祭,您老啊,就和村尾的樹祖婆先吃上我們的貢吧!放炮!”

一個精瘦漢子串起鞭炮,就要用香去點。眾陸姓族人代表匐匍在地。

        這時,阿花夫人和黃姓族長匆匆趕到。

阿花夫人:“別忙點炮!陸阿公,別忙!”

陸阿公:“〈回頭一看是阿花夫人,連忙站起〉夫人——”

阿花夫人:“陸阿公,你看,我給你把黃阿公帶過來了!哎,你們都搞岔了!我說過,今年祭樹神,村里的陸黃兩姓要合,大家都住在同一個村里,祖上有些恩恩怨怨,子孫們就不要計較了!樹祖公,樹祖婆都是兩姓的神樹,大家合合美美的有什么不好!”

陸阿公:“可是,時辰到了呀,沒見黃姓族人來,我們就——”

阿花夫人:“〈一拉黃阿公〉都弄岔了!〈埋怨地〉你們這兩姓啊,就住一個村,老死不往來!黃阿公帶著黃姓族人先到了村尾的樹祖婆那里,往年他們是從那里開祭的!要不是我趕到,也要放炮了!”

黃阿公:“〈向陸阿公拱手〉黃阿公——”

陸阿公:“〈也向黃阿公拱手〉陸阿公——”

黃阿公:“夫人在我們村,是村里的福份!還是夫人說得對,村里兩姓的娃崽,都一樣上陣殺敵,一樣把命丟在外頭,這幾年,田州遭了大難,沒了土司老爺,夫人和少爺雖說來到村里避一避,可也沒少給村里做事!既然我們的年輕人把血流在一起,前代人的恩怨就了結(jié)吧!”

陸阿公:“黃阿公啊,夫人一開導(dǎo),我們陸姓族人也是這么想的呀!剛才我就盼啊,你黃阿公怎么還不來?后為覺得,是不是,你們還想不開?所以,就——”

阿花夫人:“〈連連擺手〉常言說,誤會消了,就像六月天吃了涼薯!現(xiàn)在,皇上派來王大人,恢復(fù)了田州土司,不打仗了,我們的年輕人沒死在外頭的,都要回來!村里的田有多少沒人犁,沒人種的,兩姓的族長都要統(tǒng)計好。有的一家絕了戶的,要把他的田重新分給沒田或者田少的人,大家多養(yǎng)畜,多養(yǎng)雞養(yǎng)鴨,多種果,多種菜,多開墾荒地——這些活都要兩姓人力往一處用,勁往一塊使!大家祖祖輩輩都住在一起,都是貝儂,都是鄉(xiāng)親,不能分,要合,要合呀!好了,村里的老麼公給出了祭樹祖公和樹祖婆的下一個時辰,是未時,到時候陸黃兩姓一塊祭!我說句話,萬物陽為首,我們就先祭樹祖公吧,再祭樹祖婆,好不好?”

        眾人齊鼓掌。

黃阿公:“〈激動地〉好哇,我黃姓人聽夫人的。往年祭樹神,我們就是為了避開陸姓,才先祭樹祖婆,今天合在一起,當(dāng)然可以先祭樹祖公了!”

陸阿公:“〈笑〉哈哈,好哇!娃崽們,都聽了嗎?”

眾陸姓族代表:“聽到了阿公!”

陸阿公:“未時,兩姓人大祭,我和黃阿公主祭。我們陸姓人再殺一口豬,再供一個豬頭!”

黃阿公:“〈拍著胸脯〉我們黃姓族人也多殺一口豬,多供一個豬頭!”

        眾人齊聲喝彩。

 

23、鄉(xiāng)下阿花和林氏住處內(nèi)室  日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  病中的林氏不住地咳嗽,越咳越厲害。

六歲的岑芝神色驚慌,不停拍打著她的后背。

屋內(nèi)陰暗簡陋,林氏面色枯槁。

 

24、村口神樹下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兩姓族人代表敲鑼放鞭炮,興高采烈,樹根下擺放著四個大豬頭。

        陸阿公和黃阿公站在最前面,稍是阿花夫人。三人恭恭敬敬地給神樹叩頭。

        隨著三個人跪拜下去,身后兩姓族人代表黑壓壓地也跪拜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 三次跪拜之后,人群歡呼起來,跳起了草衣舞。鑼聲、鼓響、鞭炮聲響起。

        阿花站在陸阿公和黃阿公兩位族長中間,微笑著,十分欣慰。

        人們在跳著,歡呼著,一個個歡樂的神情從畫面掠過。

        突然,岑芝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人群中,他拼命擠到阿花夫人的身邊。

  芝:“〈急得要哭〉阿婆,我親阿婆,她,她昏過去了!”

  花:“〈大驚,忙拉住岑芝的手〉什么?快去找土醫(yī)!〈轉(zhuǎn)身就走〉”

陸阿公:“〈也驚,招呼身邊的年輕人〉快叫土醫(yī)——”

年輕人:“是,阿公!〈轉(zhuǎn)身就走〉”

陸阿公:“〈對阿花大叫〉夫人,夫人,等等!”

黃阿公:“〈急喊〉夫人——〈轉(zhuǎn)身和黃阿公追著跟去〉”

 

25、鄉(xiāng)下阿花和林氏住處內(nèi)室  日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  阿花和岑芝撲到床邊,村中老土醫(yī)用冒煙的艾葉輕輕炙刺著林氏肩部穴位和額頭。

        眾鄉(xiāng)親擠滿了整個屋子。老土醫(yī)炙著烤著,終于,林氏發(fā)出了呻吟聲。

老土醫(yī):“〈站了起來對阿花〉阿花夫人,二夫人沒多大的毛病,就是身子太虛,動不動就頭暈頭疼,站不起來。要多給她補身子,多曬太陽!”

  花:“〈躬身〉多謝多謝!〈朝陸阿公和黃阿公等鄉(xiāng)親〉多謝貝儂鄉(xiāng)親們,這里有我阿花和芝兒就行了!多謝大家。 

黃阿公:“〈轉(zhuǎn)身〉夫人吶,有事盡管招呼!我們啊,不管是黃姓族人,還是陸姓族人,都是岑老爺治下的土民,都沒把你們當(dāng)外人!”

陸阿公:“〈拱手轉(zhuǎn)身〉是啊是啊,夫人!你們呆在村里,可沒少為村里的鄉(xiāng)親貝儂們出主意,想辦法,帶領(lǐng)大家建屋蓋房,養(yǎng)禽養(yǎng)畜種田找吃,阿花夫人吶,你就是我們的主心骨呀!”

  花:“〈感激地再次一揖〉慢走啊鄉(xiāng)親們!”

眾鄉(xiāng)親:“哎,哎——〈出屋離去〉”、

        阿花和岑芝扶起林氏,林氏喘了兩口大氣,臉色蒼白。

林氏夫人:“阿花妹啊,土醫(yī)說得對,我不能老悶在屋里,走,扶我出去透個氣!”

阿花夫人:“好的姐姐!來,站起來,好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 阿花把林氏架了起來,岑芝幫著手開門,看到門外的陽光,林氏瞇縫起了眼睛。

 

26、鄉(xiāng)下院落  黃昏——內(nèi)

夫人扶著病中的林氏夫人坐在院落中看夕陽,岑芝在剝紅薯。

林氏夫人:“阿花妹,總算熬到太平日子了,你可是我和芝兒的救命菩薩呀!”

夫人:“〈扶著林氏夫人坐在凳子上〉看姐姐說的!我們這一家,用漢人的話說,那是相依為命,誰也離不開誰!我阿花的心思,沒有一刻離開過芝兒,離開過姐姐,我們可不都是阿猛老爺?shù)呐藛??/SPAN>

林氏夫人:“太平日子是來了,可我這身子也垮了!這鄉(xiāng)下的日子也難熬,要是在土司府里,就不用妹妹這般操勞了!”

  芝:“親阿婆,阿婆,我才不放心土司府里那些下人呢,我來侍候你們!”

        阿花夫人和林氏夫人都笑了起來。

夫人:“侍候老婆子不是土司的兒子該做的事!你呀,快些長大吧,很多很重要的事等著芝兒去做呢!”

林氏夫人:“〈向往地〉再過幾天,就是四月八,往年這個時候,老爺都要讓府里的內(nèi)眷出城踏青,那個滿山遍野的杜鵑花喲,嘖嘖——不過,要是下場雨,還有一句話說什么來著,芝兒,親阿婆可要考考你了!”

  芝:“〈剝凈一個紅薯丟到盆里,稚聲稚氣地〉四月八,冷死老母鴨!”

        阿花夫人、林氏夫人均笑。

夫人:“邦相和老總管幸許都已經(jīng)吩咐人把我們的房間打掃干凈了,姐姐你就等著起駕吧!”

林氏夫人:“〈直起腰來,感激地〉阿花妹,在鄉(xiāng)下這些年,你沒過一天閑日子,走村串戶,讓鄉(xiāng)親們種這種那,養(yǎng)豬養(yǎng)魚,哪一家有個磕磕絆絆,還要去勸解,說服人家和諧共處,這個村里啊,沒有人不說你的好的!這么一回去,恐怕鄉(xiāng)親們……他們可舍不得你!”

夫人:“〈淡然地〉姐姐真會說笑!這里雖好,不是我們的家,等接我們的人一到就動身,還能趕上四月八去看山花!”

 

27、村中道路  黃昏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  盧蘇等人在村中幾個老人的陪同下,往兩位夫人所住院落走來。

 

28、鄉(xiāng)下院落外  黃昏——外

老漢甲走在前面,到院門指了指。

老漢甲:“兩位夫人就住這,好幾年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 盧蘇看了看,嘆了一口氣,推門而入。

 

29、鄉(xiāng)下院落內(nèi)  黃昏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阿花、林氏和岑芝看到盧蘇等人進來的表情,怔住了。

阿花擔(dān)心地上前,盧蘇看了看身后,示意眾人留在院中。

  蘇:“二夫人,阿夫人,進屋說吧!”

        阿花扶著林氏夫人起身,和盧蘇一道進了屋內(nèi)。

       院子內(nèi)的眾人面色難看,誰也不說話,岑芝也兩眼無助而惶惑地看著眾人。

       看看看孩子實在可憐,黃維上前摟住了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事的岑芝。

       院子里的一只雞,獨自踱著步,院落十分簡陋。

不久,內(nèi)屋門被推開了,走了盧蘇和兩位夫人。

       奇怪的是,兩位夫人似乎什么事都沒發(fā)生似的。

  花:“〈拉過岑芝〉芝兒,走,和阿婆送送老總管和幾位頭領(lǐng)!”

       一行人轉(zhuǎn)身出院門。

 

30、村中道路  黃昏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盧蘇一邊走著,一邊和阿花夫人說著話。

盧蘇臉上的表情愧疚不已

夫人:“〈故作輕松地笑著〉老總管,別為我們難過。只要不再逃亡,只要日子太平,再苦再難都不怕!回去告訴邦相,當(dāng)好他的土司,治理好田州百姓,這比什么都強!哎,苦,難,這沒什么,對我們?nèi)藖碚f,什么都不怕!是吧芝兒?”

岑芝迷惑而胡亂點著頭。

一行人走到了村口,有人牽著馬過來。

  蘇:“〈蹲了下來,對岑芝說話〉少爺,記住了,一個男人,尤其是土司家的男人,知道什么是尊嚴(yán),什么是責(zé)任!我要走了,你的阿花阿婆是個了不起的人,你一定要跟她學(xué)會過有尊嚴(yán),有責(zé)任的生活!”

        岑芝似懂非懂地點點頭。

盧蘇一行紛紛上了馬,看著三個婦孺,不忍地回身拱手告別。

盧蘇等人:“二位夫人保重!少爺保重!”

       一行人一縱韁繩,疾馳而去。

突然,阿花一手摟住岑芝,一手緊緊攥住林氏夫人的手,臉上又恢復(fù)了堅強的神情。

 

31、田州土司府韋氏新住室  日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  比起當(dāng)初的住室更為寬敞明亮,下人們更加膽戰(zhàn)心驚地擦擦洗洗,不敢抬頭。

        韋氏坐在半躺的椅子上,愜意無比。

        下人們有的捶背,有的揉腰,有的捏腳,韋氏的眼睛半睜半閉。

        阿紅在一旁奉茶,站在韋氏身邊。

        韋氏朝阿紅呶呶嘴,阿紅連忙把花碗遞到韋氏嘴邊。

韋氏剛呷了一口茶,差點噴出來,阿紅慌忙接過。

  氏:“〈瞪著金魚眼〉要嗆死我啊你”

  紅:“〈急忙下跪〉夫人,奴婢該死!”

         韋氏朝阿紅揮揮手,又躺下去,阿紅逃似地轉(zhuǎn)身朝屋門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 剛走到門口,冷不丁碰上推門而入的陸玉,撞到一起,茶水濺到陸玉身上。

  紅:“〈又急忙下跪〉奴婢該死!”

韋氏又睜開了眼睛,瞪著驚恐萬狀的阿紅。

陸玉拍拍身上,起了一腳朝阿紅踹去。

  玉:“還不快滾!”

         阿紅如蒙大赦,低頭急拾茶碗蓋,一躥出屋。

         陸玉一邊走近韋氏,一邊揮舞著手臂。

  玉:“都滾,都給我滾!”

         下人們紛紛低頭出屋。

  氏:“〈直起半個身子,似笑非笑地〉喲,表哥,有什么事讓你這么煩心吶?邦相剛給了你這個表舅爺一個大宅,又新娶了一夫人,還有這么大的火呀?”

  玉:“〈貼近韋氏耳邊〉我說呀,還不是我們閉著眼睛睡安穩(wěn)覺的時候!我們閉著眼可別人睜著眼吶!”

  氏:“〈笑道〉哼,誰敢跟邦相說半個不字,誰又敢跟我說半個不字?啊——哈哈哈,她阿花,她阿林,還有那個小娃崽,又能怎么樣?”

  玉:“〈急著直搓手〉說的就是這個小娃崽,哎呀我的好表妹!”

        韋氏狠狠瞪了陸玉一眼。

  玉:“〈忙堆笑〉夫人,是夫,夫人!〈臉色略變,再次貼近韋氏耳朵〉你想想啊,那個小娃崽是土司世子的唯一兒子,這土司之位,哎呀!邦相不過是趁著督府衙門不懂內(nèi)情的便宜,人家那邊,能沒想法?人家那邊,能閉起眼睛睡覺?”

韋氏一轱碌地坐了起來,瞪著陸玉。陸玉也在盯著她。

  氏:“〈突然高聲叫道〉來人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 一老仆婦人入內(nèi)。

老仆婦人:“夫人有什么吩咐?”

  氏:“快把老爺叫來!”

老仆婦人:“是——〈施禮轉(zhuǎn)身而去〉”

 

32、鄉(xiāng)下林氏住室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林氏夫人病倒了,額頭上敷著熱毛巾,有氣無力地和阿花夫人說著話。

        阿花給林氏夫人喂了最后一口粥,放下了碗。

林氏夫人:“〈咳嗽了兩聲,嘆了口氣,眼眶眼淚打轉(zhuǎn)〉芝兒的阿爸阿媽都沒了,這幾年兵荒馬亂,芝兒和我們沒少受罪——盼啊盼,就盼著能回到府里,可眼下——”

  花:“〈拉著她的手〉姐姐,再怎么著,也沒有家破人亡那日子的難熬了,眼看芝兒也懂事了,還有什么坎過不去的呢?”

林氏夫人:“邦相和她阿媽也太過份了!不讓我們回府不說,還不給我們養(yǎng)田,這往后的日子,可怎么辦?”

  花:“〈站了起來,輕松地〉嗨,看姐姐說得,布洛陀祖公造了世間萬物,就是讓鳥、蟲、獸、魚都有飯吃!待會兒,我和芝兒就要到河里撈蝦、捉魚,晚上我們吃蝦吃魚,保管讓姐姐吃得肚子溜圓,比房東老阿公家的豬吃得還飽!”

林氏夫人:“〈心情好了起來,不禁笑笑〉芝兒正是好玩的年歲,到野地里蹦著玩著,撈些魚蝦,那還不高興死了!”

夫人:“〈站了起來〉好,姐姐我去叫芝兒去了,瞇上一覺就等著喝魚湯了!”

       阿花夫人說完出了門,林氏夫人笑意還掛在臉上,她又輕輕閉上了眼養(yǎng)神。

 

33、田州土司府廊道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岑邦相一臉玩劣相,大搖大擺地走著,朝韋氏住室方向走來。

        幾個下人小心地侍候跟在身后。

 

34、韋氏住室  日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 岑邦相一走入韋氏內(nèi)室,看到韋氏和陸玉一臉板著臉,不禁有些發(fā)愣。

       岑邦相把頭像撥浪鼓似地左右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才定睛望著母親。

岑邦相:“阿媽,發(fā)生什么事了?”

  玉:“〈拍著大腿〉哎喲我的老爺,你的腦殼可真得醒醒水呀!”

岑邦相:“〈打了一個轉(zhuǎn),坐在另一張椅子上,滿不在乎地〉哈,表舅,你是蛤蟆一喊,就怕天塌,一有動靜就撲通往塘里跳哪!”

  玉:“〈急了〉我的外甥老爺,你說說,這土司之位,按祖宗之法,是不是土司世子的?”

岑邦相:“是啊?將來我有了兒子,就要立為世子!”

  氏:“〈站了起來,指著岑邦相腦門〉蠢!你二哥就是世子!”

岑邦相:“〈不明白地〉可他死了呀!”

  玉:“世子的兒子是當(dāng)然的土司繼承人,你還不明白?”

岑邦相:“〈恍然大悟地〉哦,那個娃崽——〈皺起了眉頭〉”

  玉:“我的老爺,土司之位你的屁股可沒坐穩(wěn)喲,盧蘇那老鬼對我們不陰不陽,如果他和那個娃崽勾結(jié)起來,〈一拍大腿〉這麻煩可就大嘍!”

岑邦相一時臉變形起來,眉眼變得猙獰。

岑邦相:“你說怎么辦?”

  玉:“〈貼近耳朵〉心狠坐得江山,一時也不好對盧蘇老鬼下手,先做了那個小娃崽——〈作個殺人的手勢〉”

岑邦相的眼睜得老大,漸漸射出狠毒的光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35、鄉(xiāng)下院落  晨——外

        陽光剛照到院落,院落角的灶臺上就燒起一鍋粥,呼哧地冒著氣。

        一身農(nóng)婦打扮的阿花夫人低頭吹著火,火躥了起來。

        阿花夫人走到院子中央,望著岑芝和林氏住室笑笑。

  花:“芝兒,太陽曬屁股了,起來喝粥,跟著阿婆挖紅薯了!”

 

36、林氏住室  晨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  和岑芝并排睡著的林氏推起了岑芝。

林氏夫人:“快,你阿婆叫起床了!”

        岑芝哧溜爬起來,穿起了衣服,一邊答應(yīng)著。

  芝:“好呀阿婆,挖了紅薯還去捉魚?”

林氏夫人:“〈也起身,笑著〉我今天頭不暈了,再歇一天也能和你們?nèi)ネ诩t薯了!”

 

37、鄉(xiāng)下院落  晨——外

       阿花開始盛粥,放到桌子上晾。

夫人:“〈邊盛邊說〉姐姐先別下地,等一下我去喂你!”

林氏夫人畫外音:“我能下地了,就出來就出來!”

      說著,林氏夫人和岑芝走出了屋門。

 

38別人家收割過后紅薯地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   農(nóng)婦打扮的阿花夫人背著一個筐,和提著小筐的岑芝來到一片已挖過的紅薯地上。

        地頭有一個老頭牽著一頭老牛正在吃草。

        阿花認(rèn)出老頭就是陸阿公。

夫人:“〈向前有禮貌地問話〉阿公,這是你們家的地嗎?”

陸阿公:“〈忙向上躬身〉夫人,是啊是我們家的地,都,都挖過了——壯人按布洛陀祖公的吩咐,收谷子要留下給鳥吃的;收紅薯要留給野豬吃的。鳥和野豬都有得吃,還會沒有夫人和少爺吃的嗎?挖吧挖吧!”

夫人:“〈高興地走向地里〉多謝阿公!芝兒,快來!”

        阿花夫人和6歲的岑芝歡快地挖著紅薯,陸公公在地頭樂哈哈地抽著煙桿看著。

 

39小河溝  黃昏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滿臉泥的岑芝從溝里探出頭,興奮得滿臉放光。

  芝:“〈高高舉著手中的一條野鯰魚〉阿婆,你看呀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 正在另側(cè)挖野菜的阿花夫人看到,笑逐顏開。

夫人:“芝兒呀,你說布洛陀祖公創(chuàng)造的萬物真是多呀,小溝渠的小魚小蝦不用說,鼠、蛇、蟲、鳥,又是我們的朋友,也是我們吃的東西,你說芝兒,沒了你小時候土司府里的雞鴨魚肉,你的身子可是越來越壯實,你親阿婆的身子也越來越好了!”

岑芝從溝里出來,把魚放在魚簍里,蹲在阿夫人身邊一邊一同挖野菜。

夫人:“芝兒,人活在世上,一個是要有尊嚴(yán),另一個是要有責(zé)任。不靠別人,不求別人的施舍也能生活下去,這就叫有尊嚴(yán)。”

  芝:“那,什么叫責(zé)任呢阿婆?”

夫人:“一個女人的責(zé)任呀,就是對丈夫,對她的兒女的忠實;一個男人的責(zé)任呀,就多了。芝兒你長大了就明白了!眼下,照顧好你親阿婆,我們?nèi)撕煤玫鼗钕氯,就是我們(nèi)斯餐呢?zé)任!”

  芝:“〈拍拍腦袋〉我好像明白了阿婆!”

        突然,岑芝的眼睛睜大了,他發(fā)現(xiàn)不遠(yuǎn)有一條胖蛇。

  芝:“〈低聲地〉哎,阿婆,看哪——”

       阿花夫人看到,悄悄拿起了一堆細(xì)木條,躡手躡腳過去,一下子夾住了蛇脖子。

       阿花夫人一把捏住了蛇頭。

  芝:“〈高興地拍起小手來,又蹦又跳〉今晚有魚又有蛇肉,噢,有蛇羹吃嘍!”

 

40、路上  傍晚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阿花挑著擔(dān)子,擔(dān)子上滿是野菜和紅薯,岑芝吃力地提著魚簍,二人滿載而歸。

        快到走村口,突然,夕陽下的田野中農(nóng)婦們齊唱花神歌。

 

花神歌:正月茉莉花,二月野玫瑰。

        三月桃花開,四月山姜花。

五月紅石榴,六月滿塘是荷花。

九月菊花黃,十月辣椒花。

冬月野牡丹,臘月開梅花。

花開花落催新芽,人人都唱花神歌——

 

        阿花夫人和岑芝看著這一動人的景象,臉上的笑容就像天邊的云霞。

 

41、鄉(xiāng)下院落  傍晚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阿花夫人和岑芝推門而入,十分驚喜,因為院落里竟然堆滿了各種可吃的東西。

林氏夫人:“〈一邊收拾著,看到兩人進來,高興地〉這是陸阿公的兒媳婦送來的雞蛋;這是村口黃七阿婆送來的臘肉,還有特根叔送來的一簍王米。嘿嘿,阿花妹、芝兒,鄉(xiāng)親們都說呀,阿花妹和芝兒哪像土司家的女人和孩子,能干活,能吃苦,分明是村里的媳婦和娃崽,有他們吃的,就有我們吃的!”

夫人:“〈感動地〉芝兒,什么時候可都別忘了鄉(xiāng)親們這份情意呀!”

        突然,院門又被推開了,一群鄉(xiāng)親手上提著各種東西進來。

農(nóng)婦甲:“來,來,我這有幾斤米,給夫人少爺熬粥喝!”

壯漢乙:“我家去年還剩了好多花生,給少爺吃!”

       阿花推推不動,只好笑意盈盈地看著鄉(xiāng)親們放下東西。

       林氏夫人扶著內(nèi)屋門框看著,臉上是一副感激的微笑。

農(nóng)婦甲:“阿夫人,你教我的娃崽計數(shù),將來他長大去趕墟賣豬就不會上豬販的當(dāng)了!這點心意算不得什么!”

壯漢乙:“夫人,少爺,不用說,你們是落難的人,可布洛陀祖公說過,天生萬物是讓人用的,我們有一碗粥喝,就有你們的半碗!”

  花:“〈招呼岑芝向鄉(xiāng)親們掬躬致謝〉芝兒啊,快謝謝阿叔阿嬸!謝謝啊!”

        岑芝忙不迭地和阿花向各位鄉(xiāng)親行禮,一派笑意融融景象。

 

42、鄉(xiāng)村夜景空鏡 

        月亮在云層中半明半暗,月光下的村中景物模模糊湖,偶爾有狗吠的聲音。

 

43、村中道路  夜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一伙人鬼鬼祟祟潛入,手持刀劍,在月光下面孔若隱若現(xiàn),半蒙著面。

 

44、鄉(xiāng)下院落墻外 夜——外

    這伙人緊貼著墻跟,慢慢地摸到了阿花夫人她們住處院墻外。

    東張西望了一陣,搭著人梯,攀上了墻,一個一個接著跳下去。

 

45、鄉(xiāng)下院落  夜——外

    這伙人迅速圍住了住室門口,撒開陣式,為首的舉起了刀,就要一腳踹門。

→歡迎進入論壇專帖參加評論→

→第20集→

文章錄入:紅棉樹    責(zé)任編輯:紅棉樹 
  • 上一篇文章:

  • 下一篇文章:
  • 發(fā)表評論】【加入收藏】【告訴好友】【打印此文】【關(guān)閉窗口
    網(wǎng)友評論:(只顯示最新10條。評論內(nèi)容只代表網(wǎng)友觀點,與本站立場無關(guā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