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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型電視連續(xù)劇《瓦氏夫人》劇本·第七集
作者:梁越    文章來源:本站原創(chuàng)    點(diǎn)擊數(shù):    更新時(shí)間:2007-11-4    
      ★★★★ 【字體:

大型重大歷史題材30集電視連續(xù)劇《瓦氏夫人》劇本

→大型重大歷史題材30集電視連續(xù)劇《瓦氏夫人》劇本創(chuàng)作說明→

→歡迎進(jìn)入論壇專帖參加評論→

←第6集←

 

7

 

 

 

1、 土司府大牢外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  黃維、鐘富率幾個(gè)侍衛(wèi)急步匆匆來到大牢外,牢兵打開大牢外門,讓他們進(jìn)去。

 

2、土司府大牢廊道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大牢外大門打開了,射進(jìn)一縷陽光,幾個(gè)人的腳步在半明半暗的廊道間行走。

 

3、土司府大牢審訊室  日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  盡管是白天,審訊室內(nèi)仍用燭火照明。

        黃維、鐘富等人威嚴(yán)地坐著,牢兵押來精神已被徹底壓垮的張七。

黃維啪地一聲,拍著驚堂木。

  維:“快說,你們的大首領(lǐng)待在長蛇嶺哪個(gè)位置?”

  七:“小的實(shí)在不知道啊,每次去見大首領(lǐng),都是蒙著眼睛——”

  維:“你撒謊!你會(huì)不知道?快說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 又是一聲驚堂木。

 

4、土司府大牢外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  陸玉東張西望,躲躲閃閃地走了過來。

他站住了腳,斜著眼睛看著頗有幾分老兵油子味道的老牢兵。

陸玉半笑不笑地呶呶嘴。

  玉:“哎,剛才進(jìn)去的,好像是黃頭領(lǐng)和鐘頭領(lǐng)他們?”

牢兵直了直腰。

  兵:“是,表舅爺!”

  玉:“〈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〉哦——〈裝出一副漫不經(jīng)心的樣子〉又抓了什么人?”

  兵:“〈腰又直了一下,討好地〉回,回表舅爺,聽說是抓到了長蛇嶺山寨上的頭目!

陸玉臉色略變,很快又恢復(fù)了平靜。

  玉:“噢,兩位頭領(lǐng)又能討阿猛老爺?shù)馁p了!”

  兵:“那是那是!哪像我們,天天站在這里干曬!都快成蝦公了!”

        陸玉嘿嘿干笑幾聲,轉(zhuǎn)身離去。、

        陸玉開始的腳步還不緊不慢,隨之越走越快,他的眼睛發(fā)亮,額頭上冷汗直冒。

 

5、田州土司府廊道  日——外

        陸玉越走越快,驚惶失措,差點(diǎn)撞到迎面而來的盧蘇大總管

        陸玉向盧蘇拱了一個(gè)手,不自然地笑了一下,又接著匆匆走著。

        盧蘇側(cè)身看他一眼,若有所思。

 

6、田州土司府韋氏院落  日——外

陸玉匆匆走到門外,左顧右盼一番,這才推門而入。

 

7、田州土司府大堂  日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  岑猛和盧蘇感到土司府中有人嚴(yán)重涉黑,心中氣憤不已。

岑猛啪地把茶碗放在案桌上。

  猛:“蟲吃米壞筐,蟻鑿洞崩壩,不把壞人查出來,百姓們一天也過不安寧,一定要查個(gè)底朝天!”

  蘇:“〈想了又想〉府里的內(nèi)線,張七本人說沒有親眼見過他,要不然,早把揪出來,讓他肚皮翻白!”

  猛:“不但要查出這個(gè)吃米的蟲,還要制定全殲這伙土寇的計(jì)劃,決不能讓一人漏網(wǎng)!〈義憤填膺地〉都說田州這些年太平了,老百姓有飯吃了,沒想到這伙土寇就藏在我們眼皮底下,他們橫行了多少年,殘害了多少百姓。∫欢ㄒ獜夭!不管是州府土官、當(dāng)?shù)赝聊、垌官,無論是誰,一經(jīng)查出和土寇有染,都要拿下嚴(yán)辦!”

  蘇:“老爺,張七供出的土目、垌官,都已秘密布控,就等收網(wǎng)的時(shí)候了!”

  猛:“唔,阿夫人,她身體剛剛恢復(fù),別讓她太累著!”

  蘇:“是,老爺〈轉(zhuǎn)身離去〉!”

 

8田州土司府韋氏內(nèi)室  日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  韋氏站在窗前,面無表情;陸玉枯坐椅子上,一臉急切。

韋氏仍望窗外,一動(dòng)不動(dòng)。

  氏:“〈歇斯底里地〉我不管!邦相和我該得到的,都要得到,誰也奪不走!”

  玉:“〈心神不定地〉表妹呀,很多事表哥已經(jīng)在做了!”

韋氏猛然回過頭來,臉上一股惡狠狠的神情。

  氏:“可結(jié)果怎么樣?我和邦相什么也沒得到!〈切齒地〉阿花你這個(gè)果貍精,我什么也沒有得到,你也別想得到!”

看著韋氏瘋狂的樣子,陸玉的面容也扭曲得非常難看。

 

9、田州碼頭怡香樓  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  老鴇正在騷首弄姿地迎客,黃維、鐘富帶著眾俍兵侍衛(wèi)一擁而入。

        眾妓女、嫖客見狀一哄而散,各自奔逃到各個(gè)角落。

 

10、怡香樓某內(nèi)室  晚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  黃維、鐘富坐在椅子上,眾俍兵侍立,老鴇低頭回答問題。、

  維:“〈威嚴(yán)地〉說!長蛇嶺的土寇還有哪些頭目來過你這里?”

  鴇:“哎喲喂黃頭領(lǐng),小的只知道做南來北往的客官們的皮肉生意,哪里知道誰是土寇啊,誰是頭目啊,嚇?biāo)廊藝D!”

  富:“〈霍地起身〉張七現(xiàn)在就押在土司府大牢里——?jiǎng)e敬酒不吃吃罰酒!就算你不知道誰是土寇,張七和誰到過這里,這你總該知道吧?”

老鴇眼睛轱碌亂轉(zhuǎn),手胡亂比劃著。

  鴇:“這怡香樓里上上下下的姐妹們,誰不知道七爺是碼頭上跺一跺腳,地面發(fā)顫的主兒。∷麕淼目,都是從天上下凡的財(cái)神,從云里飄下的貴客!”

  維:“〈一拍桌子〉再胡說,拿下和張七關(guān)一塊!讓你嘗嘗土司大牢的滋味!”

老鴇停住了嘴,眼睛閃了閃,換一種語氣呼天喊地起來。

  鴇:“哎喲黃頭領(lǐng)、鐘頭領(lǐng)啊,誰的額頭上貼個(gè)字?誰知道誰是干什么的!張七是土寇,誰知道。慷家詾樗秦滖R匹的大爺!他和誰來往關(guān)我怡香樓什么事兒呀!”

黃維站了起來,指著老鴇鼻子。

  維:“看樣子,你是不想說了。說白了,這怡香樓里做皮肉生意,傷天害理,土司老爺早想連鍋端嘍,今天,弟兄們——”

老鴇嚇住了,連連擺手。

  鴇:“使不得使不得——黃頭領(lǐng),這怡香樓可端不得,販馬匹帶貨的,這河上南北往來的,誰沒有個(gè)疲乏的時(shí)候?姐妹們掙的是辛苦錢,大爺們掙的也是辛苦錢。好好,小的就破了規(guī)矩,我說我說——”

鐘富狠瞪一眼。

  富:“快說!”

  鴇:“這張七啊,雖說在這馬市上有攤位,可沒見他賣出幾匹馬,對姐妹們也大方,出手可真闊氣,也不知道他錢從哪來的?人啊,也神出鬼沒,說來,就來了,說沒影,就十天半月沒影兒!”

  維:“撿要緊的,他和誰來過!”

  鴇:“有一回他和一個(gè)更霸氣的主兒來過,〈剛想起來的樣子〉是說漏了嘴還是怎么的,張七稱那主兒一聲,大當(dāng)家的,一出口,就沒第二句,往后死活就不叫了!”

黃維眼神一閃,一拍而起。

  維:“〈對鐘富〉事不宜遲!我?guī)诉B夜審張七,這家伙瞞我們了!阿富,這妖婆就交給你了!”

鐘富也站起來,拱手。

  富:“放心,我來問她!”

  維:“〈一揮手〉來幾個(gè)弟兄,跟我走!”

        幾個(gè)俍兵和黃維轉(zhuǎn)身出屋。

 

11、土司府大牢廊道  晚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  在手擎燭火的牢兵帶領(lǐng)下,黃維等幾人急步匆匆地走入廊道,來到張七牢房前。

        牢兵嘩啦啦地用鑰匙開了門,把門敞開。

        牢房草堆上有一人一動(dòng)不動(dòng)地半臥著,黃維舉著燭火照近一看,大吃一驚。

        張七已七竅流血,死在草堆上。

 

12、土司府大堂  晨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  聽完黃維、盧蘇匯報(bào)的岑猛走來走去,突然,他立住了腳步。

  猛:“土司府里的那個(gè)人是誰?我們還沒弄清,但不能再等了!你們要立即帶人直撲長蛇嶺!我相信,到時(shí)候,這個(gè)人會(huì)自己跳出來的!”

  蘇:“看來,他們這些小頭目不知道土寇頭子待在哪兒是一樁鬼話!”

  維:“老爺,只要抓住了涉案的土目、垌官,讓他們帶路,就能把他們一網(wǎng)打盡!”

        阿花走進(jìn),岑猛忙上前扶住她。

  猛:“阿花?”

  花:“〈對岑猛〉自從知道有伙土寇,才知道他們這么些年干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!讓他們多存在一天,百姓們就多一分痛苦,老爺,你就下令吧!”

  猛:“〈擔(dān)心地〉阿花,你也要去?”

  花:“〈憤怒地〉我要親手宰了驚嚇姐姐和邦彥的惡人!”

        阿花的話剛一說完,就一陣干嘔,忙捂住了自己的嘴,岑猛急忙抱住了她。

  猛:“〈嚴(yán)正地〉你們,去辦差吧,不要讓一個(gè)土寇跑了!”

黃維、盧蘇:“是!老爺!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13、土司府阿花住室  日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  阿花半躺在床上,岑猛一口一口地喂給她參湯。

        阿花半閉著眼睛,甜蜜地享受著丈夫的照顧。

        喂了最后一口,岑猛放下了碗,看著阿花,阿花的眼睛故意閉著不睜開。

  猛:“阿花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 阿花不理。

  猛:“阿花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 阿花仍是閉著眼睛不理。

岑猛搖著阿花的肩。

  猛:“阿花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 阿花撲哧一聲笑出來。

  花:“阿猛老爺,〈坐了起來,故意拿腔拿調(diào)〉妾就要當(dāng)孩子他阿媽了,妾求老爺給我們娘兒倆多分些養(yǎng)田,妾——〈裝作欲抹淚〉”

岑猛一把把阿花的手扒拉開。

  猛:“我現(xiàn)在就跟孩子說!”

       岑猛一頭貼到阿花肚子上,用嘴嘟著阿花的肚子,阿花癢得大笑起來。

  花:“哈哈哈——〈推岑猛腦袋推開〉哈哈哈——你,你,快起來!”

        岑猛站了起來,一臉嚴(yán)肅。

  猛:“阿花,你要生個(gè)女兒,將來她出嫁,我要用半個(gè)土司府的財(cái)物,當(dāng)她的嫁裝;要是生個(gè)兒子,我向朝廷,向皇帝老爺請求封他個(gè)小土司!”

  花:“〈板起臉〉你有那么好,我不信!”

  猛:“〈急了〉你不信?要是我阿猛做不到,讓雷神——”

阿花也急了,狠推岑猛一把。

  花:“誰讓你發(fā)那么大的誓了!”

岑猛撓著臉,嘿嘿笑了。

 

14、土司府后花園  傍晚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岑猛扶著阿花慢慢地散著步,一邊直抒胸意。

  猛:“多少年來,我們岑氏土司,鎮(zhèn)守著大明王朝的邊關(guān)重地,可朝廷的督撫衙門高高在上,對我們不聞不問。災(zāi)害來了,饑荒來了,他們好像沒看見;土司之間,發(fā)生了騷亂紛爭,他們不管不顧,甚至還煽風(fēng)點(diǎn)火,挑撥離間。但只要一遇到用兵平亂的事,就要征調(diào)我們的俍兵去打仗!”

        阿花情緒低落下來。

  花:“阿猛哥,我擔(dān)心——”

  猛:“擔(dān)心什么?是不是怕田州當(dāng)出頭鳥太多,督撫衙門的官老爺們不舒服!〈甩了甩頭〉別怕,我岑猛對朝廷從無貳心,他們就是要抓我的把柄,也沒有把柄可抓!既然督撫衙門的官老爺就知道伸手要孝敬,對我們不理不睬,那就讓我們桂西的壯人,管好自己的事情!”

  花:“我還是擔(dān)心,這些官老爺們有監(jiān)督各地壯人土司的權(quán)利,如果他們辦事不公,貪贓枉法,他們告到皇帝老爺那里的狀,就不是事情的本來面目了!匆话驯ё♂汀蛋⒚透纾易蛞棺鲞^一個(gè)夢,夢見你被官軍追,追啊追啊,追到懸崖邊上!”

岑猛不以為然地仰天大笑。

  猛:“哈哈哈——為什么不夢見我阿猛老爺是一只老虎,老虎追兔子,兔子跑啊跑啊,突然變成了阿花——”

阿花也笑起來,推開岑猛。

  花:“你有這樣的夢嗎?”

  猛:“哈哈哈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 兩人笑罷,發(fā)現(xiàn)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韋氏提著一個(gè)食盒出現(xiàn)在花園中。

  氏:“喲,老爺,阿花妹妹,這么高興啊?”

  花:“〈欠身〉姐姐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 韋氏撲到岑猛身邊,眉開眼笑。

  氏:“〈表功地〉老爺,這是我給阿花妹燉的老母雞!妾到了阿花妹妹的房子,沒見到人,下人們說阿花妹正在后花園和老爺說話呢,嘿嘿,就送到這兒了!〈轉(zhuǎn)身把食盒送給阿花〉阿花妹又有了喜,姐姐高興得這幾天都睡不著覺,妹妹這身子這回可要多注意喲!”

阿花接過食盒,一臉客氣。

  花:“謝謝姐姐!”

韋氏幾乎笑成一朵花。

  氏:“妹妹別客氣!都是一家子人,都是老爺?shù)墓茄,〈轉(zhuǎn)身〉得了,我還要去看看邦彥和二姐姐!以前千錯(cuò)萬錯(cuò),都是這個(gè)當(dāng)三夫人的錯(cuò),姐姐在這里陪不是了!”

岑猛臉色緩和了。

  猛:“你能知錯(cuò),我就放心了!”

  氏:“〈一邊轉(zhuǎn)身走〉看老爺說的!我阿韋是沒心沒肺的人嗎?阿花妹,趁熱喝了!”

        韋氏一步一扭地走遠(yuǎn)了,岑猛有些發(fā)愣,扶著同樣發(fā)愣的阿花的肩。

  猛:“阿花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 阿花雙手捧著湯罐,還在發(fā)怔。

  猛:“阿花——”

阿花終于意識(shí)到叫她。

  花:“哎——〈望了岑猛一眼〉”

  猛:“〈溫柔地〉回房吧,〈接過湯罐,貼近阿花的耳朵,低聲地〉我喂你——”

阿花感激地對岑猛一笑,和岑猛相依相偎地離開。

 

15、路上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黃維、鐘富帶俍兵隊(duì)伍直奔長蛇嶺。

        “黃”和“鐘”字的大旗在前頭飄揚(yáng)著,隊(duì)伍一股腦卷著黃塵前進(jìn)。

         馬隊(duì)在前,步兵奔跑在后,人人刀槍閃亮,表情凝重,村落、樹林在身后掠過。

 

16、田州土司府林氏住室院落  日——外

林氏正在精心地給岑邦彥量著衣服,岑邦彥也高興地把身子轉(zhuǎn)來轉(zhuǎn)去。

韋氏手提禮盒,陸玉拉著岑邦相的手走進(jìn)院落。

  氏:“〈親熱異常地〉姐姐啊,我?guī)О钕鄟砜此绺鐏砹耍 ?/SPAN>

林氏放下手中的東西,疑惑地站起來,勉強(qiáng)地笑。

  氏:“表舅爺也來了!”

陸玉點(diǎn)頭哈腰。

  玉:“嘿嘿,二夫人!邦相他想哥哥了!”

        林氏一時(shí)木愣愣地,不知所措。

韋氏放下禮盒,一邊往外掏出東西。

  氏:“姐姐呀,以前,都是妹妹的不是——”

 

17、長蛇嶺村寨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黃維、鐘富率領(lǐng)俍兵呼嘯而至,一名大腹便便的土目和一名精明的垌官連忙來迎接。

  目:“〈施禮〉黃頭領(lǐng)、鐘頭領(lǐng),有失遠(yuǎn)迎,有失遠(yuǎn)迎!”

垌官一躬到底,面露奸笑。

  官:“土司府大頭領(lǐng)來到僻陋小村,嘿嘿,真是太陽照到了自家茅舍,快請,快請!”

黃維端坐馬上不動(dòng),面色嚴(yán)肅。

  維:“奉土司老爺之命,著長蛇嶺土官帶路,務(wù)將盤踞長蛇嶺的土寇全殲!”

土目裝出一副大惑不解的樣子。

  目:“土寇?在下沒有聽說,是不是搞錯(cuò)了?”

垌官一副流氓相。

  官:“頭領(lǐng)大人,托土司老爺?shù)母,本地風(fēng)平浪靜,人人安居樂業(yè),民風(fēng)淳樸,路不拾遺,夜不閉戶,怎么會(huì)有什么土寇山賊!”

黃維氣憤地?fù)P手一指。

  維:“給我拿下!”

        眾俍兵應(yīng)聲押住了土目和垌官。

  目:“〈掙扎著〉哎,哎,我們有什么錯(cuò)?頭領(lǐng)大人,你們不能冤枉好人哪!”

  官:“〈梗著脖子〉可不能冤枉好人!我們可是為土司府各位官爺辦了不少差!”

  維:“〈從馬背上跳了下來,提著馬鞭點(diǎn)著垌官的鼻子〉哼,是辦了不少差!張七,你們該認(rèn)識(shí)吧!”

  目:“張七,他和我們一樣都是為各位官爺大人辦事的呀!”

  維:“你知道張七辦了什么事?”

  目:“〈苦著臉〉哎,不就是辦壞了件事嗎?你們,是那位土司府官爺大人派來的嗎?”

鐘富氣憤地上前。

  富:“阿維,少跟他們廢話!〈指著兩人〉你們勾結(jié)土寇,魚肉百姓,罪大惡極!如能帶路幫著本部全殲土寇,還能饒你們一命,要是知迷不悟,就是死路一條!”

黃維用馬鞭點(diǎn)點(diǎn)垌官的下巴。

  維:“聽到?jīng)]有!張七要劫殺的人,不是普通富戶,不是你們?nèi)我馄哿璧陌傩,也不是土司府哪位官爺大人的仇人,而是土司老爺(shù)姆蛉撕凸樱 ?/SPAN>

土目和垌官一聽,兩眼翻白,癱倒在地。

 

18、田州城門 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  城門洞上鐫刻著“田州”兩個(gè)大字。

        背插各路土司旗的信使絡(luò)繹不絕地奔入城中,引起行人側(cè)目。

 

19、田州土司府大堂  日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   岑猛背著手走來走去,盧蘇一邊翻撿著書信,一邊匯報(bào)著。

  蘇:“派來信使的有東蘭州土司、歸順州土司、那地州土司、思恩府土司等,他們向老爺表示感謝!信上都這樣說,要沒有老爺出頭向皇帝老爺奏請逢征調(diào)留丁,各土司治下的百姓還要過著更苦的日子,這是一份天大的恩德。有的土司老爺說,愿奉田州土司老爺為領(lǐng)主,將來田州土司老爺?shù)鸟R頭擺向哪里,他們就跟到哪里!”

岑猛立住了腳,面色嚴(yán)肅。

  猛:“讓各土司信使到校場集合,我要把本土司的意圖向他們說明,讓他們帶回去告訴他們的老爺!”

  蘇:“是——〈躬身而退〉”

 

20、田州土司府校場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 信使們排成一列,聆聽岑猛訓(xùn)話。

  猛:“各位信使,這回,我們終于敢向大衙門的官老爺們提出自己的要求!皇帝老爺看了我們桂西壯人的申訴,準(zhǔn)了我們的聯(lián)名奏書,減輕了我們桂西壯人的負(fù)擔(dān),這是天大的好事!”

信使甲:“〈振臂道〉田州老爺敢出頭,我家老爺愿舉田州老爺為領(lǐng)主!”

信使乙:“我家老爺也是,對田州老爺感激不盡,愿舉田州老爺為領(lǐng)主!”

信使丙:“我家老爺也是——”

信使丁:“我家也是——”

岑猛揮揮手,示意安靜。

  猛:“好好好,各位信使,請向你們老爺稟報(bào)。我,田州土司岑猛,永遠(yuǎn)是為桂西壯人著想,為朝廷的邊防安危著想,本老爺愿與各位老爺一道,懲奸除惡,管好壯人的事,辦好朝廷和官府衙門的差!”

各位信使齊唰唰單腿跪下。

各位信使:“謹(jǐn)遵田州老爺之命——”

 

21、田州土司阿花內(nèi)室  日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  半躺在床上的阿花正要起身,岑猛興奮地闖了進(jìn)來。

岑猛扶著阿花起身。

  猛:“阿花,你不知道,今天別提我有多高興了!”

阿花臉色較差,有些虛弱地笑著。

  花:“老爺高興,妾就更高興了!妾的心里面,沒有一時(shí)一刻不想著老爺。”

  猛:“〈感動(dòng)地〉阿花,在我心里,沒有人再比你好。壯人都愛花神,家家戶戶都敬花婆子,你就是我心中的花婆阿花!”

阿花靠在丈夫的懷里,甜蜜地笑。

  花:“我有那么好,阿猛老爺,妾……我阿花不是在做夢吧!”

岑猛急了,眼看又要發(fā)誓,阿花忙用手堵住了他的嘴。

  花:“不要說!我知道,我知道你要說什么!我害怕夢也有醒的時(shí)候,如果有一天——〈欲言又止〉”

  猛:“你想說什么阿花?”

阿花轉(zhuǎn)過頭去,嘆了一口氣。

  花:“哎——我不知道,我擔(dān)心啊阿猛……朝廷管邊務(wù)的官府老爺們沒有一個(gè)不貪贓枉法的,他們的眼里都盯著敢出頭的土司的一舉一動(dòng),巴不得多拿些孝敬,這些年,為了喂飽他們,博得他們向皇帝老爺替我們說句好話,我們田州百姓給他們送了多少銀子!〈轉(zhuǎn)過頭來,直視岑猛的眼睛〉阿猛,你別再出頭了好嗎?我擔(dān)心——”

岑猛推開了阿花,走了兩步,語氣堅(jiān)定。

  猛:“阿花,不瞞你說,桂西的各土司都向我們田州派了信使,愿舉我們?yōu)轭I(lǐng)主,涉及全體桂西壯人的事,往后都由我領(lǐng)頭處理。阿花,這可是我多年的抱負(fù)和心愿哪!”

阿花搖了搖頭,眼里噙著眼淚。

  花:“阿猛哥,你就聽我一句勸吧!”

  猛:“〈生氣地〉你——,不!阿花你不懂!”

阿花突然間淚流滿面。

  花:“是我不懂!我是女人家,用漢人的話說,是頭發(fā)長見識(shí)短?晌乙⒚屠蠣斊狡桨舶,要田州的岑門子孫平平安安,如果,你要有個(gè)長短,我,我——”

岑猛跳了起來,一推阿花。

  猛:“別說了阿花!我不聽!”

        岑猛正要甩手離去,突見阿花天旋地轉(zhuǎn),眼睛發(fā)黑,就要倒下。

        岑猛忙把她扶住,抱在懷中。

岑猛的聲音變了調(diào)似地大叫起來。

  猛:“快來人啊!”

       

22、田州土司府廊道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所有的仆役下人急步匆匆,驚惶失措。

        土醫(yī)和盧蘇大總管也匆匆走來,阿花的房門前下人端盆送水,進(jìn)進(jìn)出出。

        整個(gè)土司府氣氛緊張。

 

23、田州土司府阿花內(nèi)室  日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  阿花緊閉雙眼,躺在床上,土醫(yī)在給她扎針。

        盧蘇大總管等眾人圍在旁邊,表情憂慮重重。

        岑猛扶著墻壁,悲痛萬分。

土醫(yī)站了起來,岑猛忙上前。

  醫(yī):“稟老爺,阿夫人又流了娃崽,身子很弱,需要靜養(yǎng),不過——”

土醫(yī)看了看旁邊的人群,欲言又止。

岑猛目光冷峻,面色嚇人。

  猛:“〈大喝〉說——”

  醫(yī):“〈低聲地〉阿夫人這次流產(chǎn),是遭人暗算,吃了被下藥的東西!”

        眾人皆驚,大聲叫起來。

盧蘇抖動(dòng)著胡子。

  蘇:“祖公爺啊,誰那么狠心,竟敢下這樣的毒手!”

岑猛搖晃了一下,拍著自己的額頭。

土醫(yī)悲傷地對眾人。

  醫(yī):“阿夫人傷了身子,將來再也不能當(dāng)阿媽了,她不能當(dāng)阿媽了呀!”

        阿花半昏迷的眼角溢出了眼淚,眾人都掩面哭泣起來。

        突然,岑猛瘋了似地轉(zhuǎn)身就走,盧蘇見狀,愣了一下,急忙跟了上前。

 

24、阿花內(nèi)室到土司府大堂間廊道上  日——外

盧蘇追著岑猛,一面喊著。

  蘇:“老爺,老爺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 岑猛一聲不吭,腳步匆匆,穿過廊道,急步走入大堂之中。

 

25、土司府大堂  日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  大堂內(nèi)早有黃維、鐘富在等候。

        岑猛一屁股坐在主座上,神情嚇人。

  猛:“〈用可怕的聲音〉那個(gè)人他是誰?”

  維:“〈躬身匯報(bào)〉據(jù)長蛇嶺的土目、垌官和抓獲的土寇大首領(lǐng)供認(rèn),出錢雇他們襲擊夫人少爺?shù)耐了靖凉倬褪恰春ε碌乜戳酸鸵谎邸怠?/SPAN>

岑猛的表情極其嚇人。

  猛:“說,他到底是誰?”

  維:“他就是老爺當(dāng)初沒殺掉的表舅爺——陸玉!”

  猛:“〈差點(diǎn)摔倒,捶胸〉我早料到是他!”

盧蘇狠拍了一下自己腦袋,撲通跪下。

  蘇:“老爺,我有罪啊,據(jù)牢兵反映,張七死那天,是陸玉托牢兵送食物給張七,騙牢兵說是張七的朋友托他送來給張七的,還塞了牢兵銀子。我沒有向老爺及時(shí)通報(bào),讓阿夫人又遭了罪!我該死啊老爺!”

  猛:“〈站了起來,用發(fā)狠的聲音〉知道怎么做了嗎?還愣著干什么!”

黃維、鐘富:“〈齊唰唰跳起〉是!〈急步退出〉”

 

26、田州城門 日——外

韋氏拉著邦相,和陸玉跑出了城,還在城內(nèi)的身后的追兵已明顯認(rèn)出了他們。

黃維指著他們的身影讓眾俍兵看。

  維:“看,就是他們,快!別讓他們跑了!”

手持武器的眾俍兵追了上去。

路邊一進(jìn)城的百姓躲避不及,被一俍兵撞倒路旁,身上的包裹滾落地下。

那百姓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疑惑地看著奔跑過去的眾俍兵。

眾俍兵跑出了城門洞,奔出了城。

 

27、山坡上 日——外

陸玉與母子倆往山上跑著,追兵愈來愈近。

前面有幾棵小樹,有半人高的草叢。

追兵朝小樹旁的小路追了上去。追兵們的面孔特寫。

陸玉和母子倆躲在路旁的草叢底下,看見追兵過去,連忙起身,朝另一個(gè)方向跑去。

山坡越來越陡,看看追兵沒有跟來,三人停了下來,母子二人相扶著喘氣。

  氏:“〈絕望地〉表哥,是你干的好事!”

陸玉往后面張望,瞪著眼睛。

  玉:“別說了,都是你在逼我,不是你逼我,我能下那么黑的手嗎?”

岑邦相掙脫了母親的手,就要往回跑。

岑邦相:“我要阿爸,我不跟表舅走,我要阿爸!”

韋氏死死把邦相拉住。

  氏:“回來!”

陸玉臉色陡變,尖著嗓子。

  玉:“他們又追上來了,快跑!〈拉起韋氏的衣角〉”

       邦相還要掙脫母親的手回頭,被陸玉推了回去,陸玉干脆在后面推著著母子二人跑。

黃維發(fā)現(xiàn)了他們,對著他們的方向大喊。

  維:“三夫人別跑了,老爺請你和少爺回去!”

陸玉唰地從懷里掏出了一把牛角刀,逼向韋氏和邦相,臉變得扭曲而變形。

  玉:“〈尖著嗓子〉快跟我走!要不走,誰都別想活!”

        害怕得變了臉色的母子倆又被陸玉推著跑。

 

28、山坡上陡坎 日——外

路越來越陡,母子跑得越來越吃力,可是身后的俍兵離他們越來越近。

陸玉氣急敗壞地推著他們拼命跑著。

母子倆還在繼續(xù)奔跑,邦相一個(gè)趔趄,摔倒在地。

韋氏拉起了邦相。

  氏:“邦相,快跑,快跑呀!”

  相:“〈哭喊道〉阿媽,我跑不動(dòng)了呀!”

看著陸玉手中明晃晃的刀,滿臉恐懼的韋氏死命拉著邦相,又繼續(xù)往山坡高處跑去。

眾俍兵隨后追了上去。

 

29、山頂  日——外

拼命逃跑的韋氏拉著邦相奔上山頂,猛然停止了腳步,大驚失色。

她的兩眼怔怔地望著前方——前面是懸崖!

隨后,陸玉也呆住了。但他只愣了片刻,猛然一手摟緊韋氏,將刀架在她的脖子上。

陸玉聲嘶力竭地用刀指著涌上來的俍兵。

  玉:“退下去!退下去!再上來我就殺了她!”

黃維回頭喝令眾人。

  維:“停下!停下!”

  富:“〈指著陸玉〉好你個(gè)陸玉,綁架女人和和孩子算什么好漢!把刀放下!”

陸玉不斷地往后退,到了懸崖邊上。

  玉:“都給我下去!”

黃維往后邊揮了揮手,示意眾人后退,然后他把刀放下,往前走了幾步。

  維:“把三夫人放開,我們好好談?wù)劊 ?/SPAN>

        這時(shí),旁邊的邦相冷不防地從斜里沖出,撞向陸玉。

岑邦相:“〈大喝一聲〉放開我阿媽!〈撞向了陸玉的腰間〉”

        在這瞬間,黃維一個(gè)箭步躍上,拉住了韋氏。

陸玉立腳不穩(wěn),前俯后仰,做了幾個(gè)夸張動(dòng)作后,摔下了山崖。

        鐘富和眾俍兵蜂涌上了崖頂,但見前面是深不見底的懸崖。

        一只蒼鷹從谷底穿云而上,發(fā)出怪叫聲。

        韋氏已經(jīng)兩眼發(fā)直,癱倒在地。

 

30、田州土司府阿花住室  日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  林氏和邦彥推門而入,見到阿花在老媽子的幫助下正要起身,忙上前扶住她。

  氏:“妹妹,別起來,別起來!”

阿花硬掙扎著起來,摟住了岑邦彥,滿臉是淚。

  花:“邦彥——”

岑邦彥仰臉看著阿花。

岑邦彥:“小阿媽——”

林氏摟著阿花,流著眼淚。

  氏:“阿花,你不能生娃崽了!可你有兒子,你救了邦彥兩次命,沒有你,邦彥也活不了,就讓他當(dāng)你的兒子吧!”

  花:“姐姐,〈也流著眼淚〉邦彥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 阿花把臉貼到林氏的肩上,號(hào)啕大哭,全身抖動(dòng)。

        岑邦彥抱著林氏和阿花的腰,懂事地望著兩位母親。

岑邦彥:“阿媽,小阿媽,別哭了行嗎?別哭了,我都是你們的兒子!〈帶著哭腔〉別哭了好嗎?”

 

31田州土司府韋氏院落 日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   韋氏哭哭啼啼地站著,聽盧蘇傳達(dá)岑猛命令。岑邦相則悲戚地拉著母親的衣角。

  蘇:“從現(xiàn)在開始,土司老爺廢去韋氏夫人名號(hào),貶往鄉(xiāng)間居住。韋氏和邦相母子的養(yǎng)田,按官族之例供給。從此,韋氏不得回到土司府,與老爺永不見面!”

黃維一揮手,眾俍兵圍了上來。

  維:“請吧!”

        韋氏拉著岑邦相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走出院落。院落已有一輛大車等候。

        大車旁站著眾多侍候過韋氏的傭人,人人均面無表情,甚至有些幸災(zāi)樂禍。

        韋氏只好一個(gè)人抖抖索索地踩上車轅。

        這時(shí),一只手伸過來扶著她上車,她回頭一看,原來是阿紅。

        韋氏的表情顯得羞愧不已。

       

32、田州土司府祠堂  日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  祠堂內(nèi)正中位置,掛著岑氏歷代祖先的畫像,上了年紀(jì)的大麼公手持銅鑼站著。

        鞭炮噼叭作響,岑猛和族中長老到場,土司上下人等也全部聚齊。

大麼公鐺地敲鑼一聲。

大麼公:“上告祖公布洛陀和岑氏歷代祖公之神位——岑氏第十七世子孫岑邦彥,正式過繼給岑氏花。岑氏花和岑邦彥親媽一樣,對兒子岑邦彥擁有同等權(quán)利。岑邦彥,上來認(rèn)阿媽吧!”

        長老們讓阿花和林氏都坐在并排的座位上,示意岑邦彥上前。

  猛:“〈對著岑邦彥〉邦彥,祖宗們和兩位阿媽都在看著你呢!”

        9歲的岑邦彥上前,恭恭敬敬地朝兩位母親叩了三個(gè)響頭,站起來。

岑邦彥兩眼平視著兩位母親。

岑邦彥:“〈激動(dòng)地〉阿媽,親阿媽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 阿花激動(dòng)得眼淚直在眼眶時(shí)打轉(zhuǎn),露出了酸楚而又幸福的笑容。

 

33、田州土司府大門 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威嚴(yán)的石獅子,飄揚(yáng)的土司旗,挺身肅立的守衛(wèi)。

        匾額上方的“田州府衙”字樣。

 

34、田州土司府校場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巨大的鐘鼓樓下,排列著整齊的手握雙刀的女兵,英姿颯爽。

        身披大氅的阿花正在女兵們面前教練雙刀,剛勁有力地做著示范動(dòng)作。

  花:“〈比劃著〉岑家雙刀和苗人的雙刀風(fēng)格不同,但能劈能砍,能架能打,重于實(shí)戰(zhàn),、重在攻,以攻代守,馬上步下都能使用。姐妹們,在進(jìn)攻方法上,我阿花做了改進(jìn),首刀就是要格開敵方兵器,后刀要么一招制敵,要么先攻擊對手腕部——看,〈示范了一個(gè)動(dòng)作〉就這樣!大家做一遍!”

        眾女兵練習(xí)了一遍,定格成最后一個(gè)動(dòng)作。阿花穿行在她們中間,巡看著。

  花:“〈提了一下一個(gè)女兵的右手刀〉達(dá)榮媽,跟說你過多少遍,你這條胳膊力氣不夠,練石鎖時(shí)多練它,你看看,都是這只手壞事!〈繼續(xù)往前走,又停在一個(gè)女兵面前,緊了緊她的鼓鼓囊囊的胸前〉達(dá)利媽,看看你,剛生娃崽的女人它就發(fā)脹,出門前還不讓娃崽嗍個(gè)飽!”

達(dá)利媽:“〈委屈地〉夫人,我家那個(gè)娃崽她就沒那個(gè)勁,我的奶水又很多——他阿爸都說了,要能當(dāng)水喝,全家人都夠了!”

        眾女兵轟地笑了,有的忍俊不住,身子扭了起來。

 花:“〈撲哧笑了一下,又繃住了臉〉別笑!收!”

        眾女兵嘩地收刀挺身。

  花:“姐妹跟我走一遍!來,〈示范著〉擋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 眾女兵嘩地左手刀一橫擋,同時(shí)跟著阿花跨步向前。

  花:“削——〈又一步,右手刀照想像中的敵腕部一削〉”

        眾女兵也整齊地一步向前,右手做著同樣動(dòng)作。

  花:“剌——〈左手變順勢往前狠勁一剌〉”

        眾女兵也同步做著動(dòng)手。

  花:“劈——〈又跨一步,同時(shí)右手刀凌空一劈〉嗨!”

        女兵們右手刀整齊地凌空一劈,對著陽光一閃刀光,“嗨”地一聲震耳發(fā)力。

        校場遠(yuǎn)處,岑猛和盧蘇背著手看著,臉上是一種驚嘆和贊許的神情。

        遠(yuǎn)處看去,校場女兵們身須婀娜,既柔美又有力度,刀光閃亮,嬌喝陣陣。

 

35、龍州土司府大門  傍晚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又是一個(gè)富麗堂皇的建筑。

        肅立的衛(wèi)兵,飄揚(yáng)的土司旗。

        匾額上的字:“龍州衙署”。

        微弱的夕陽照在石獅子身上,卻顯得威勢無存,有氣無力。

 

36龍州土司府內(nèi)室  傍晚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  岑猛的親姑父,龍州土司趙源病倒在床,進(jìn)入彌留狀態(tài),半昏迷半醒。

        岑猛的姑母、趙源之妻和兒子趙璋坐在床邊,哭泣著。

趙源清醒過來,喉嚨里像扯風(fēng)箱似扯了起來。

  源:“兒……兒子呀——趙相,他,他是個(gè)反骨崽〈喘著粗氣〉!”

 

字幕:

世襲龍州土知州  趙源

 

  璋:“〈哭著〉阿爸——”

  妻:“〈哭著〉老爺——你,哎喲,又背過去了,哎喲老爺,你,你走了我們可怎么辦呀!”

        趙源又閉著眼睛暈了過去,人事不省。

 

37、龍州土司府趙源內(nèi)室外  傍晚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幾個(gè)人在緊貼著窗戶,往室內(nèi)偷聽。

        其中一個(gè)州丁甲拔腿就跑,跑向府中廊道。

 

38、龍州土司府廊道  傍晚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州丁甲急慌慌地跑著,跑到大堂大門,上氣不接下氣地邊跑邊喊。

州丁甲:“總管大人,快了快了——〈直闖入門〉”

 

39、龍州土司府大堂  傍晚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 趙相居然高坐主座上,看到州丁甲跑入,從太師椅上蹦了起來。

       大堂內(nèi)的親信們也紛紛圍了過來。

趙相不耐煩地一揮手。

  相:“什么快了快了,快說!”

州丁甲:“〈翻著白眼〉快,快咽氣了。老頭子說一句就背過去,醒過來,又說一句,又背過去!”

  相:“行了行了,什么背過去背過來,我要知道他背過去再也別背過來!行了!快去再探!”

州丁甲:“是!〈轉(zhuǎn)身就跑〉”

 

40、龍州土司府內(nèi)室  傍晚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  趙源又醒了過來,他向兒子示意。

趙相把耳朵貼到他的嘴邊。

  源:“兒……子,阿爸的床底下有你逃命的暗道,你就……從這兒跑出去……出城。千萬別回頭,到田州找到你的表哥阿猛,他是土司們的領(lǐng)主,他會(huì)主持公道的——〈喘著大氣,又接著說話〉記住啊——”

  璋:“〈流著淚〉阿爸我記住了!”

趙妻俯身過來,語調(diào)埋怨。

  妻:“老爺你啊,平時(shí)就讓惡人管事,你死了我們母子怎么辦,你真要當(dāng)個(gè)死鬼啊,嗚嗚嗚——”

  源:“〈愧疚地〉我,就知道他不是個(gè)好人,哎,哎——記住,一定要讓璋兒逃出去,否則,他會(huì)要了璋兒的命!”

趙妻點(diǎn)點(diǎn)頭,趙源兩眼翻白,一下子又背過氣去。

 

41、龍州土司府大堂  傍晚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  趙相翹著二郎腿,呷著茶,半閉著眼睛,等著趙源咽氣的信兒。

        大堂下,眾多親信謙恭站立,大氣不出一口。

 

42、龍州土司府內(nèi)室  傍晚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  趙源又醒了過來,他兩眼直勾勾地盯著不遠(yuǎn)處的桌子上,手似想抬起,可沒了力氣。

趙璋看著父親的眼睛。

  璋:“〈悲傷地〉阿爸——〈順著父親的眼睛看過去,發(fā)現(xiàn)有一封信〉”

        趙璋起身撲過去,拿起信封,把信取出,一看原來是寫給岑猛的。

  璋:“〈把頭轉(zhuǎn)向母親〉阿媽,是阿爸寫給表哥的!”

        趙妻正想過來看,突見趙源兩眼再次翻白,抬到半截的手頹然落下,全身不動(dòng)了。

趙妻猛然撲到趙源身上,哭喊起來。

  妻:“老爺,老爺啊——”

  璋:“〈也撲過來〉阿爸,阿爸啊——”

 

43、龍州土司府趙源內(nèi)室外  傍晚——外

      幾個(gè)州丁神情緊張,把耳朵緊緊貼到窗戶上。

      終于,室內(nèi)傳來母子的號(hào)啕大哭之聲。

趙妻畫外音:“老爺呀,你閉眼了,你好狠心哪——”

州丁甲:“〈喜道〉妥了,快報(bào)總管大人!”

      幾個(gè)州丁一哄而散,跑向廊道,唯恐報(bào)功遲了。

 

44、龍州土司府內(nèi)室  傍晚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  母子二人撲到死去的趙源身上,哭得死去活來。

趙妻一面哭著,一面偷偷看著窗戶,看到窗戶上沒了人影,一推把兒子推了起來。

  妻:“〈帶著哭腔,低聲〉璋兒,別管阿媽,快走!”

  璋:“〈清醒過來,低聲地〉阿媽,我,我們一起走!”

趙妻把手拿信封的兒子往床下地道口推。

  妻:“〈低聲地〉快走,阿媽自有辦法!〈看看擔(dān)心還有人偷聽,又哭嚎起來〉哎呀老爺,你個(gè)死鬼真狠心啊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45、龍州土司府大堂  傍晚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 包括幾個(gè)偷聽州丁在內(nèi)的眾親信,一臉媚笑地望著趙相。

趙相彈彈衣服,站起來像變戲法地從懷里掏出朝廷頒給他的襲位文書。

趙相向眾親信展示,亮了亮。

  相:“看吧,從現(xiàn)在開始,我就是龍州的老爺了!”

眾親信:“〈齊躬身〉老爺——”

  相:“〈得意地〉我趙相是朝廷命官了,這土司之位是本老爺?shù)牧!?/SPAN>

眾親信:“老爺英明!”

  相:“趙源老頭做夢都沒想到,他還沒咽氣,知州大人的寶座已經(jīng)是本老爺?shù)牧!他那個(gè)傻兒子,現(xiàn)在恐怕只會(huì)趴在他死鬼身邊哭吧!哈哈哈——”

州丁甲諂笑著上前。

州丁甲:“督撫衙門的那幫官老爺,他們,只不過是老爺?shù)纳w印官,嘿嘿——”

  相:“朝廷當(dāng)今的邊務(wù)大臣啊,他才不管誰當(dāng)這個(gè)土知州、土知府,只要給銀子就推薦誰,督府衙門蓋印推薦,朝廷里再給皇帝老爺身邊的紅人使些金銀,就能拿到襲位文書,給誰,誰就是朝廷命官。這個(gè)道理,趙源老頭,到死也沒弄明白!”

州丁乙上了年紀(jì),有點(diǎn)結(jié)巴。

州丁乙:“老……老爺,按土司的體制,土司的大位,是兒子繼承老子,要有人向老爺問罪……”

  相:“〈一仰脖子〉哈哈哈——〈揚(yáng)著手中蓋著印的文書〉這是什么?嗯?誰要干涉,就是謀反!”

眾親信:“〈信服地〉我們跟著老爺干!”

趙相收起了襲位文書。

  相:“〈大喊〉來人!”

眾親信:“〈唰地齊上〉老爺——”

趙相又拍拍衣服,得意地抖抖肩。

  相:“跟本老爺去看看那個(gè)死鬼去!”

眾親信:“是!”

        趙相威嚴(yán)地走下主座,眾親信點(diǎn)頭哈腰地尾隨其后。

 

46、龍州土司府后院廊道  晚——外

       趙相在前頭大搖大擺走著,眾親信亦步亦趨,唯恐落后。

       

47、龍州土司府趙源內(nèi)室  晚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趙相率人闖入室內(nèi),猛然停住了腳步。

        趙妻坐在死去的丈夫身旁,面無表情,身軀一動(dòng)不動(dòng),顯得凜然不可侵犯。

趙相得意地一拱手。

  相:“夫人,哎呀,在下來遲了!請夫人、少爺快到大堂商議老爺后事!”

趙妻冷笑,起身。

  妻:“走吧!”

        這時(shí),州丁甲驚慌入室。

州丁甲:“〈對趙相〉老爺——”

  妻:“〈一指死去的趙源,厲聲地〉老爺在這兒呢!”

州丁甲:“〈忙對趙相改口〉新老爺——那,那趙璋少爺他,里里外外都找了,不見人!”

趙相怔了一下,逼向趙妻。

  相:“你的兒子到哪里去了?”

趙妻冷笑了一下。

  妻:“到了大堂自然就告訴你!”

趙相疑惑地一揮手。

  相:“走!”

        趙相率眾親信跟著趙妻出屋。

        幾個(gè)內(nèi)侍下人過來整理趙源遺體。

 

48龍州土司府后院  晚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州丁甲、州丁乙率眾兵丁搜尋趙璋,兩人互相埋怨。

州丁甲:“都是你這個(gè)衰崽,不好好盯著,讓他給跑了!”

州丁乙:“〈有點(diǎn)結(jié)巴〉就,就許你在新老爺面前報(bào),報(bào)個(gè)好!不許我,報(bào)!”

        眾兵丁搜到圍墻,面對圍墻面面相覷。

 

49、龍州土司府大堂  晚——內(nèi)

        大堂內(nèi)燈火通明,趙妻一走進(jìn)來,徑直坐在主座上,神色凜然。

        趙相和眾親信跟著進(jìn)來,眾親信見狀,齊唰唰地看著趙相。

趙相指著端坐在主座上的趙妻,氣得滿臉通紅。

  相:“你的兒子呢?跑了?啊,我還等著拜他當(dāng)老爺呢!你,你還——?”

  妻:“你們都聽好了——這把椅子是老爺?shù),也是老爺給我兒子的,我得替我兒子坐著!”

趙相唰地從懷里掏出襲位文書。

  相:“現(xiàn)在我是龍州的老爺,把她給我趕下來!”

        眾親信一擁而上,趙妻霍然起身,怒目而視,眾親信一時(shí)愣著不敢動(dòng)了。

  妻:“你們,誰敢動(dòng)這把椅子!老爺尸骨未寒,他做了鬼決不放過你們!”

趙相怪笑一聲。

  相:“這把破椅子給她,給我換把新椅子來!”

眾親信:“是——〈干脆連人帶椅,抬著趙妻出門〉”

趙妻一邊被推搡著出門一邊回頭大罵。

  妻:“趙相,你個(gè)不得好死的東西!”

        早有親信搬出一把新的太師椅,躬請趙相坐下。

趙相一看官案上空空如也,一拍桌子。

  相:“〈大叫〉印呢,官印呢?”

親信甲從堂側(cè)竄出,手捧黃綢裹著的知州官印。

親信甲:“哎,在這,在這——〈把官印放在官案上〉”

趙相冷不丁地一拍驚堂木。

  相:“都聽著——本知州老爺發(fā)令了!”

        眾親信眼神一閃,都把身子挺直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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